第616章 改邪歸正

觀鹿台。

蘇愈、冉立成等權貴子弟,以及那些個暫且還沒有加入禁軍效命,或是注定沒多少希望繼承爵位的勳貴子弟們仍然站在台下。

還是那般鮮明地分為許多個小圈子。

冉立成興許是因為呂方的那番話,並沒有再融進去蘇愈他們那個圈子。

獨自站在離那個圈子數米處,形單影隻,臉上卻露出幾分孤傲。

議論聲從呂方等人各自領軍鑽進叢林裏去時並未停止。

除去替太子梁旭出馬的樊博濂是肯定會要取勝的一支隊伍,其餘三家勝者會花落誰家,這顯然是個很值得議論的話題。

當然,也可能是兩家或者一家。亦或是,一家都沒有。

大渝近百年春獵習俗,以前並非是沒有出現過那種替太子出馬,然後獨得四杆旗幟的大猛人。

台上的梁溯等人也都在議論。

他們都是大渝的皇子、公主,雖未必是同母,但肯定是同父。平時私下裏關係如何且不說,在明麵上大致都會表現得兄弟和睦。

連太子梁旭都會時不時偏頭和坐在他旁邊的二皇子、三皇子說上幾句話。

笑容可掬的模樣。

坐在梁思琪旁邊的梁梓怵更是時不時和梁思琪說上幾句話,看起來,兩人竟是頗為熟稔的樣子。

“思琪姐,以前的呂公子真的是個不學無術、遊手好閑的小衙內?還在寧遠縣非禮過你?”

兩人最先也是說起哪幾支隊伍獲勝的可能性更大,然後說到呂方身上。話題便好似在這裏糾結住了。

梁梓怵聽及梁思琪說起呂方非禮過她的事情,眼中幾乎是放出光來,顯得很有興趣的樣子。

也不知道她是對那件事情感興趣,還是對呂方這個人感興趣。

梁思琪笑容含蓄,道:“你要是有機會去寧遠縣,問及那些常住在寧遠縣的百姓,呂方呂少爺的往事,會聽兩天兩夜都聽不完。在他還沒有改變之前,寧遠縣的那些小娘子、俏寡婦們在街上遇到他,簡直比遇到狼虎還要恐怖,唯恐避之不及。”

“噗嗤。”

梁梓怵忍不住笑出聲來,雙手撐在案幾上托著自己的香腮,“那他是真的非禮過那些女人?”

梁思琪撇撇嘴,“肯定是有的。不過好像也沒做過太過分的事情,畢竟,他也不缺女人。”

“不缺女人?”

梁梓怵微微疑惑。

梁思琪接著道:“他還是那種地方的常客呢!”

“啊?”

梁梓怵露出驚訝之色,然後嘟囔道:“真想去看看那種地方到底是什麼樣的,為什麼能讓那些男人如此的流連忘返。”

梁思琪微愕,哭笑不得。

整個大渝皇室裏,大概也就這位太平公主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了。

而梁梓怵頓了頓,又問道:“那呂公子他又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啊?”

梁思琪深深瞧了這位看起來毫無城府,實際上也的確是皇室中難得的沒有多少心機的公主一眼。

她大概是沒聽說過自己和呂方的故事的。

然後想起那時候梁棟將呂方浸豬籠的事情來,美眸中不禁流淌過暖暖笑意,輕聲道:“也許是被嚇怕了吧。”

“嚇怕了?”

梁梓怵眨了眨眼睛,“你剛剛不是說他在寧遠縣橫行無忌的麼?”

梁思琪輕笑,“當初他故意撞上來非禮我,我弟弟將他浸了豬籠。若非是他身邊有個宗師高手,估計那會兒他就死了。”

“浸豬籠?”

梁梓怵聽到這個對她來說相當新鮮的名詞,不禁是樂不可支。

直笑了半晌,惹得台上的梁旭、梁溯等人都不禁看向她。

她這才收斂笑容,吐了吐舌頭,又低聲對梁思琪道:“然後呢?”

梁思琪仍然是帶著微笑,道:“那會兒我哪裏能容忍如他這樣的紈絝子弟輕薄,便和梁棟去縣衙找他哥哥的麻煩,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想著他就算被救走,也遲早要回寧遠縣衙去的。我甚至打算安排兩個侍從就在寧遠縣衙看著,等他回來便直接帶回去王府發落,但他卻是讓我吃驚了。”

梁梓怵滿眼都是好奇,“再然後呢?”

“我本以為他怎麼著也要在外麵躲上十天半個月避避風頭的,卻沒想他很快就帶著那個宗師回了縣衙。當著我和梁棟的麵說一人做事一人當。梁棟當著他的麵數落他魚肉百姓,不學無術,更沒想他會說自己不是不學無術,而且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就頂撞了梁棟。不過他的確是讓我感到驚訝了,心想他縱然行事荒誕,但總算還有男人氣概,就給了他個機會。”

“我問他有何學識,他借此問我是不是可以饒他死罪。我當時滿心都是好奇,便答應了他。”

梁思琪回憶到那一幕幕,嘴角的笑容不禁更是濃鬱幾分。

梁梓怵眨巴著眼睛,又問:“那再然後呢?”

梁思琪道:“然後他就當著我們的麵做了首詩。我隻能依言饒過她的性命。”

說到這忽地捂嘴輕笑起來,“不過本著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的想法,還是讓梁棟將他在樹上吊了一整天。”

“噗嗤!”

梁梓怵聞言忍不住又笑出聲來。

隨即瞧見梁旭等人都帶著些微古怪看向自己,連忙又捂住嘴,眨巴著眼睛道:“他做的什麼詩啊?在他的詩集裏麼?”

“在的。”

梁思琪道:“就是那首《關雎》。”

這會兒自是知道梁梓怵看過呂方的詩集,眼神不禁更是深邃幾分。

她知道呂方所作的詩集,對那些待嫁閨中,稍微有些才學的女子,亦或是那些深閨婦女,會有著多大的殺傷力。

就算自己這位太平公主妹妹對呂方還不到心儀的地步,心裏邊也肯定會有幾分好感的。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首?”

而梁梓怵更是將這首詩隨口念了出來,又說:“我當初看到詩集的時候還以為呂公子定然是個溫文爾雅的大才子呢,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荒唐的過去。要不是被思琪姐姐你這麼誤打誤撞地教訓了通,估摸著不知道要荒唐到什麼時候。很可能,咱們大渝也永遠不會出現這呂方詩集。”

“哼。”

梁思琪聞言卻是輕輕哼了聲,“他可沒有完全改邪歸正。”

“啊?”

梁梓怵微愣,“難道他現在還像是以前那麼荒唐麼?”

梁思琪附到她耳邊,輕聲說了句話。

梁梓怵俏臉頓時有些紅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