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啥去?”
呂方喊道。
江子墨喜滋滋回頭道:“去寧遠縣,將這個消息告訴芙兒姑娘啊!”
呂方瞬間有點哭笑不得。
這家夥也太心急了些。
隨即道:“你幹嘛不等上邊將你的官袍、牙牌發下來以後再去呢,那樣不是顯得更為光鮮?”
“嘿嘿。”
江子墨訕訕撓頭,“少爺說得也是。”
然後便又走回來坐下。
想到要見芙兒,這家夥平時的機靈勁便好似全沒了。
陳幼熙、竹兒等人看他這副模樣,不禁都是輕笑起來。
呂方又道:“再者你也得準備準備。我看呐,這回去寧遠,你不妨就直接把親給提了,將這事給定下來。”
他上回去寧遠的時候,就已經和芙兒的父母說過江子墨的事,也試探過芙兒的態度。知道這事情差不多是八九不離十。
江子墨微愣,竟是有些紅了臉。
隨即又蹭的站起身來,道:“那我這就買東西去!”
呂方沒好氣瞟他,“你知道要買些什麼嗎?”
江子墨眨巴著眼睛。
呂方從兜裏掏出兩百兩銀鈔,遞到竹兒手裏,對竹兒道::“竹兒,你陪他去走一趟吧!”
江子墨這般的風風火火,其實讓他的心裏還是挺高興的。
因為越是這樣,就代表江子墨越在乎芙兒。
竹兒接過銀鈔,點點頭,“好。”
江子墨沒有說什麼,隻是眼神有些複雜。
呂方對他的好,他當然不會感受不到。不過大男人懶得說那些扭扭捏捏的話,所以就將這份感激藏在心裏。
而旁邊王守幸也是神色微動。
見微知著。
其實他此前對呂方的印象並不是那麼好。哪怕呂方在剿匪上有過人的表現。
他覺得呂方還是過於輕浮了。
不過這刻,對呂方的印象是大有改觀。
大概是真的敗絮其外,金玉其中。若真是個浮於表麵,僅有些機靈勁的浪蕩公子哥,不會對手下的人這般體貼、關照。
竹兒帶著江子墨出去了。
呂方又變出兩壇酒來放在桌上,然後拽著陳幼熙往房間裏去。
到房間裏,呂方將陳幼熙摁到床上坐著。
這頓時讓陳幼熙誤會了,紅著臉嗔道:“大白天的,而且蕭老他們還在外麵呢!”
呂方不禁輕笑起來,“你在想什麼呢,我隻是有件事情想和你說而已。”
陳幼熙咬了咬唇,“什麼事?”
心裏忽然間好受許多。
她想著,呂方應該是要說那件讓他之前忽然將自己關在房間裏的事情。
他總算是沒有拿自己當外人。
“你得先做好心理準備。”
呂方卻是道:“我要說的這件事情,大概會嚇到你。”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如此凝重?”
陳幼熙忍不住道:“難道是你哥他的升遷有什麼問題嗎?”
呂方道:“升遷本來沒有什麼問題,不過以我和我哥的身份,問題就太大了。”
他還是打算向陳幼熙坦白這個秘密。
因為她不僅僅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女人,也是自己時下唯一的女人。
哪怕自己不能夠給她名分,但呂方心裏,是真正將她當作家人看待的。
陳幼熙美眸看著呂方,等待呂方的下文。
“其實我和我哥,都是前朝……”
其後,隨著呂方的訴說,她的眼中漸漸充斥詫異之色。
繼而是震驚。
呂方和呂梁的身份顯然太過驚人了。
即便是她,聽完也是內心震顫,“你、你們……”
就這,呂方還沒有給她講梁釋可能已經知道他們兄弟倆身份的事。要不然,陳幼熙的驚訝肯定還要更甚。
前朝皇子。
呂梁和呂方竟然是本應該已經在當年那場皇宮浩劫當中化為了灰燼的皇子!
“所以你是在因為去了通川郡以後該如何麵對那些義軍而煩惱?”
過去好半晌,陳幼熙心境才勉強平複下來。
她從來都不是個沒頭腦的女人,是以很快想明白之前呂方為什麼臉色那麼難看。
呂方點點頭,“我哥做為兩郡招討使,去潼川後肯定是要受命剿滅義軍的。而這些義軍,又是咱們複國的根基和最大助臂。若剿,我們是自毀根基。而若不剿,又必受大渝朝廷責罰。”
複國……
陳幼熙並不驚訝,隻是臉色有些凝重。
以她的出身,尚且都想為父親討個公道。以呂梁、呂方的身份,又怎麼可能會不想著複國。
而這條路,即便在她看來,也太艱難,太艱難了。
說是如履薄冰、困難重重,都還不足以形容。
“那你們打算怎麼辦呢?”
她又問道。
呂方並沒有說梁思琪和梁釋的事情,隻道:“等到年後去了潼川再看吧,聽聞最近邊疆不是很安定,若是能夠拖延到邊疆燃起烽火,興許那時候我們有夾縫中求生存的可能。”
這是實話。
就算要起兵,也肯定得等到那個時候。
因為,以現在大渝境內的這些義軍,就算是全部聚集起來,也經不住大渝禁軍幾下征剿的。
當然,若是呂方用崇拜值兌換許多熱武器,如檸檬手榴彈、64式,甚至是直升飛機,那肯定又是不同的結果。
但呂方並不打算那麼做。
除非是身陷絕境。
因為這些東西都太過超前了,一旦麵世,必然會引發無數的麻煩。
他也沒辦法解釋這些東西的來源。
陳幼熙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才又道:“怎麼突然想起和我說這些?”
呂方道:“事已至此,已經沒有轉圜的餘敵了。我想我應該告訴你實情,因為,繼續跟著我去潼川的話,隨時可能都有滅頂之災。”
“所以你是想讓我走麼?”
陳幼熙道。
呂方搖搖頭,“我隻是想聽聽你的意思。若是你想走,我現在還能夠讓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若是你仍然打算留在我身邊,就算以後有什麼事情,我也肯定不會讓你死在我的前麵。”
“什麼死不死的!喪氣話!”
陳幼熙沒好氣瞪他,“你答應我的事情可還沒有完成呢!你答應過我的,以後要去皇帝的麵前給我爹討個公道。”
“嘿!”
她擠了擠眼睛,顯得有些俏皮,“我看最好就是你直接帶兵殺到那金鑾殿去,指著皇帝的鼻子問,你個昏君,當初怎麼就敢那麼對待陳忻知啊,難道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麼?再踹他兩腳,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得我的女人很不開心呐!”
“噗嗤!”
說著,她自己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