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也有些意動。
然後道:“那師父您的意思?”
老蕭道:“若是你有膽量,不妨先試試他的成色。若僅有修為,卻無領兵之才,也是不堪大用。”
呂方輕輕點頭,皺眉沉思。
心裏卻是想著,兵法尚且可以學,隻要人品尚且不錯就成。
他可沒有老蕭那麼高的眼界,二品的高手,那對於他而言已經是頂尖高手高手高高手了。
至於老蕭他們,那都是不能以常理來揣度的變態人物。
過不多時,道州知州解檜隨著莊建意等人匆匆而來。
給呂方施禮過後便問:“將軍打算明日便領軍去剿匪?”
又說:“如此是不是有些太過倉促了?”
呂方輕笑道:“知州大人,我八百精銳,未帶糧草,未帶輜重,不快些剿匪,難道還在這營道城長期駐留不成?”
八百人,八百匹馬,可也需要不少的糧草。
年約五旬的解檜嘴角抽了抽,訕訕一笑,感覺有被呂方冒犯到。
他們道州可是出了名的窮,而且前兩天那股山匪進城,可是順帶著劫掠了不少城內財物,他正是焦頭爛額呢!
想想,便隻又道:“那我能否隨著將軍前去剿匪?”
呂方不禁有些意外。
知州隻是文官,而且看這解檜也不像是個練武之人,怎麼會想著跟自己去剿匪?
隨即便是反應過來。
怕是被前兩天那些山匪攻城給嚇到了,還是擔心留在城裏會被山匪偷襲吧?
畢竟自己剛剛可是給莊建意說,要率領六百城衛軍前去剿匪。
隻不知,這解檜為何要驚懼成這樣。
隻是他也沒有多想,便點點頭,“好。”
反正他自己如今也不能夠親自上陣殺敵,多帶個解檜也無妨。
“多謝,多謝。”
解檜竟是道起了謝。
然後才瞧瞧呂方後麵那些精銳,問道:“將軍之兵馬未帶糧草輜重,那不知今夜打算如何紮營?”
他營道城內雖有城衛軍營,但住著那些城衛軍就已經是滿滿當當。
要他安排的話,這還真是個傷腦筋的事。
安排到酒樓?
他府衙裏掏出這麼多錢也心痛。
但安排睡大街?
這無疑又會引起這些貴陽軍鐵騎的不滿。
好在呂方的回答讓他輕輕鬆了口氣。
呂方道:“我們就在城外過夜便是。”
他本來也就是這樣打算的。
“這……”
解檜本來想說說客套話的,但話到嘴邊,還是強行忍住了。
若是因為自己的客套話,而攬上安頓他們的任務,那可就太得不償失。
見呂方沒有要再繼續攀談的意思,他又對著呂方拱拱手,道:“那我們明日再來和將軍彙合。”
呂方輕輕點頭。
這夜,呂方以身作則,帶著八百鐵騎就在營道城野外過夜。
這個年代可還沒有多少城市開發,野獸襲人,或是跑進村莊的事情常有發生。
即便是這營道城外,也隱約能聽到野獸嘶吼。
不過呂方倒也已經習慣。
這般奔波下來,他也是勞累不堪,剛剛在草地上躺下。看著夜空,不多時便睡著了。
他自是不知道,這個時候,在榮王府內有個身姿窈窕的人影,還靠在窗口看著夜空。
她就穿著單薄的衣裳,嘴唇已是有些發白,被窗外湧進的冷冽夜風吹得簌簌發抖。
他在努力。
她,亦在努力。
……
翌日。
呂方在黎明時分準時醒來。
雖然修為被廢,但七品武師的體魄尚在。縱是寒露已過,已入深秋,這夜裏的涼意也不至於讓他著涼。
而那些精銳,也多是有修為傍身。
雖多是九品、八品,不太上得台麵,但鐵甲之內又有內甲,內甲之內還有內襯,縱不裹被,也不會覺得有多寒冷。
就是露在外頭的腦袋、脖子和手有些發涼。
一個個被叫醒之後,就地啃著幹糧。
什麼洗臉刷牙,行軍打仗時,連洗澡都是奢望,哪能有那些講究?
直過去大半個時辰,解檜和莊建意才領著六百城衛軍姍姍來遲。
僅兩百騎。
其餘都是步卒。
到軍前,看著呂方的八百精銳都已經準備妥當,威風凜凜,不禁神色有些訕訕。
呂方卻也沒有要責怪他們的意思,點頭致意後隻對莊建意說道:“莊統帥在前帶路吧!”
“是。”
莊建意拱了拱手,帶著他麾下的兩百輕騎到前麵開路。
呂方率領八百精銳緊隨其後。
解檜腆著臉騎馬跟在呂方的旁側。
剩餘那四百城衛軍步卒則是跟在最後頭,小跑前進。
心裏多少有點兒埋怨。
人家都是坐四條腿的,而他們,卻是得用自己得兩條腿趕路。
就這,竟然還讓呂方收到了點仇恨值。
因步卒行進緩慢,於是趕到營道以南數十裏外的盤常山山腳時,竟然已經是接近傍晚。
呂方有意試探這盤常山匪首的頭腦,便沒有著急率軍殺上山去。
隻是讓莊建意去尋了幾個周圍村莊的老獵戶,問了問盤常山上的情況。
得到的消息讓他有些驚訝。
有老獵戶說,盤常山上的山匪在這短短時日之內,已是在山匪搭建起像模像樣的山寨。
寨門高聳,卻僅僅能容五六匹馬並肩進去。
而且山寨裏可見有箭樓林立。
還說,上山打獵時偶爾能聽到山寨內有齊齊呐喊聲起,似是那些山匪在操練。
說這些話時,連那老獵戶眼中都是帶著驚色。
山匪竟然也操練?
這實在是連他都聞所未聞的事情。
若非是親眼所見,大概是要嗤之以鼻的。
山匪哪有那麼勤快?
呂方心裏暗暗盤算,那匪首竟然還會讓麾下的山匪操練。看樣子,就算不是熟諳軍法,也應該是有些底子的。
尋常山匪,哪有這樣的眼界?
多數成為匪首以後,都隻是帶著麾下山匪劫掠。然後便是縱情酒色。
問清楚盤常山上有幾條路後,呂方打發走幾個老獵戶。隨即,卻隻是按兵不動。
他想看看那匪首會如何應對。
然而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這夜,他率領著這一千四百人就在這盤常山下休息。山上山匪竟是沒有任何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