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她答應過要等呂方考上狀元的。
但現在,賜婚聖旨卻是賜下來了。
抗旨,便是蔑視皇恩。
這是大忌。
尤其是對榮王府這樣的特殊存在。
很可能牽連到整個榮王府,甚至包括她的父王、弟弟。
此前,那位可就是對榮王府百般防備了。
若有機會,若有口實,他會顧念那點兄弟之情嗎?
縱是以梁思琪的聰敏,在這刻也不禁是茫然地看向自己父王。
“還不接旨?”
但梁釋隻是淡淡地說了句。
他的態度,其實從他廢掉呂方的修為那刻起就已經表現得很明顯。
不許梁思琪和別的男人接觸,為的是什麼?
還不就是等著梁翰民賜婚。
在此之前不願梁思琪有任何的流言蜚語傳出去,以免影響皇家威嚴。
梁思琪雙眸中滿是失望。
他的父王到底還是將她個人的幸福拋棄了。
她不怨恨,隻是失望。
這就是她的命。
“郡主殿下?”
傳旨的欽差又喊了聲。神色已是有些不愉。
這可是天子聖旨。
梁思琪終究還是起身接了聖旨,但並未謝恩。
梁釋在這個時候才站出來,道:“何大人裏麵用茶吧……”
這姓何的欽差明顯看出來梁思琪有些不對勁,拱手道:“榮王見諒,下官還趕著回京複旨,就不做叨擾了。”
梁釋也沒再說什麼。
待姓何的欽差離開,他轉身向著王府內走去。
“哼!”
經過梁思琪時,竟然還冷冷地哼了聲。
梁思琪嬌軀微微搖晃。
可笑的是,那些榮王府的女眷竟然還圍上來,向她表示恭喜之意。
隻這其中,到底是真心祝福,還是有意落井下石,就值得推敲了。
梁思琪並未理會這些姨娘,獨自向著小院走去。
然後便將自己關在了屋內,誰也不見。
屋內的她,就看著那封聖旨,默默淌淚。
她想過和呂方私奔。
但是,又能跑到哪裏去?
而且,呂方會願意嗎?
……
梁棟剛從八荒武道學院回來,就聽府門口的侍衛說及皇上下旨賜婚的事情,還說郡主殿下似乎有些不高興。
這讓梁棟霎那變了臉色,連忙匆匆往梁思琪的院子走去。
別人不知道梁思琪的性子,他豈能不知道?
自己這姐姐從小就極有主見,甚至說得上是固執。她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放棄和呂方之間的感情?
“讓開!”
在院門口,梁棟被梁思琪的貼身婢女攔住。
他直接推開,走到梁思琪的門口,推開了門,“姐!”
梁思琪的眼睛還紅腫著,偏頭看向他。
梁棟走到梁思琪的旁邊,瞥了眼那聖旨,問道:“皇上無端端地給你賜什麼婚?”
梁思琪淒楚道:“其實年初的時候,皇上就已經向父王傳達這個意思了。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這……”
梁棟不禁愣住。
他的確是不知道這回事。
當初想阻攔呂方和自己姐姐,也不過是覺得呂方配不上梁思琪而已。
然後忍不住道:“那你怎麼還……”
梁思琪搖搖頭道:“感情這種事情又怎麼能夠控製得住呢,而且,我並不想嫁給那個人。”
梁棟沉默下去。
半晌,道:“我去求父王!讓他讓皇上收回聖旨!”
在榮王府裏,他最懼怕的是梁釋。但要說他最親的,絕對是這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姐姐。
是姐姐,待年紀大些後,也如同母親。
“沒用的。”
梁思琪道:“你以為父王他是為什麼要廢掉呂方的修為?真僅僅是看不上他,便這麼做麼?”
梁棟不禁又是沉默。
父王那是做給皇宮裏那位看的。
他並不傻。
榮王府的確是天下僅次於皇宮最為尊貴的地方。
但又有那麼句話,高處不勝寒。
其實榮王府又何嚐不是如履薄冰?
“上屆狀元郎江嘉平……”
他看著聖旨上的那個名字,嘴裏輕聲念叨,隨即咬咬牙道:“姐,要不我派人去把這個人給殺了?”
梁思琪眼中終是露出些溫和欣慰之色來。
這王府裏還是有人在乎她的。
起碼她這個傻弟弟就願意替她鋌而走險。
但這,卻讓得她內心不禁更為掙紮起來。
這旨意,還能抗麼?
弟弟該怎麼辦?
他本應該要繼承榮王爵位的,若自己任性,極可能連他的前途都得葬送掉。
“那又有什麼用呢?”
她說道:“縱然是這個江嘉平沒了,皇上也會給我另選其他人的。你覺得,他還能選到呂方的身上?”
梁棟急得原地轉圈。
嘴裏嘀咕,“你說這皇上他瞎管什麼閑事呢!”
對那位,他並沒有太多的好感。
因為他見過的次數不多。
而且僅有的幾次隨著梁釋去上京城晉見,最後的結果也不算愉快。那人看起來太過淡漠,他的那些兒女也不算啥好鳥。
狗屁的親情!
在皇家,哪有什麼親情可言?
“你替我給呂方傳個話吧!”
梁思琪突然說,“告訴他,皇上賜婚的聖旨下來了,我答應他的事情可能做不到了。若是有機會,我想和他再見個麵,如此,我去上京城也能無怨無悔。”
說到這,她也不知道想到什麼,眼中終於是洋溢出些許笑容,“他鬼點子多,說不準有什麼主意。”
梁棟隻撓了撓腦袋,便點頭道:“好。”
他才不管自己的姐姐到底有什麼打算,他隻知道,不想讓自己的姐姐不開心。
什麼狗屁的狀元郎?
狀元郎就能配得上她姐姐了?
這夜,榮王世子梁棟到飛仙樓飲宴,叫上了呂霖、薛良策、秦朔等人。
宴席散後,偷偷交了封信給呂霖。讓他派人送給呂方去。
自從呂方、梁思琪夜遊被抓現行後,他都不敢保證自己身邊就沒有人盯著。
而呂霖也是個人精。
翌日,他親自動身去了寧遠縣,到清溪坊找到了賀誌高。又將信交給了賀誌高。
賀誌高聽說是世子殿下給呂方的信,不敢有半點怠慢,問清楚呂方現在人在何處剿匪,便就帶著兩個跟班親自送信去了。
他如今,在寧遠縣也算得上是新貴了,甚至和王也、許誌樓等人都多有來往。
有兩個跟班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