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賀家當然有這樣的實力,隻是在琢磨有沒有這個必要。
欺負了呂方,呂梁肯定不會息事寧人。
就為了已經死去的賀正詞?
還有那不過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鞋拔子臉親戚?
賀家底蘊不算淺,但和呂梁結死仇的話,難免是個麻煩。
賀久良並沒有沉思太久,心裏就有了決策。
還是打算就此作罷。
丟人的主要是縣令,和他們賀家並沒有太大關係。
而且他們賀家也不在乎這點兒臉麵。
……
夜裏。
呂方端坐在客棧房間裏的雕花木窗上,有些失望。
本來想著賀家還會繼續來找麻煩的,沒想到就這麼沒動靜了。
仇恨值才累積到八千七百多點呢!
看窗外的夜色,估計賀家是不會再有什麼動作了。
他頗有些百無聊賴地撇了撇嘴,打開了仇恨值保護係統。
“兌換八千點仇恨值!”
“叮!”
“恭喜宿主,修為境界突破龍脊丹田少陽日月正經六華灸妙門。”
修為再度突破一個境界。在六華灸妙門之後地風門妙門,百分之三不到的經驗值停下。
差不多一半了。
距離突破成為六品武師還差十七個妙門。
算算時間,距離自己突破七品才剛好過去一個月的時間。
呂方還算滿意。
其後,這夜便在盤膝打坐中度過。
一夜入定,呂方的經驗值又漲了百分之四。
到客棧樓下吃過早餐,結過賬,就牽馬往澪澧縣外去。
賀家不來找他的麻煩,他也沒想著再去賀家找麻煩。恩怨還沒到那個地步。
他也從沒因為賀正詞的事情就遷怒到整個賀家的頭上。說到底,還是那個鞋拔子臉惹到了他。
下午就到了潭州城。
呂方牽馬直往節度使府衙。
回到後院。
陳幼熙和竹兒都在家裏。
雖說隻是半個多月不見,但呂方還真有點兒小別勝新婚的感覺。
瞧著巧笑嫣然的陳幼熙和竹兒,頓時就上前去將陳幼熙給摟了個滿懷,“想我沒有?”
直接讓陳幼熙鬧了個大紅臉。
卻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竹兒在旁邊有些不自然地偏過頭去。美眸中似有幾分豔羨之色。
呂方鬆開陳幼熙,還是握著她的手,又問竹兒,“竹兒,你呢?”
竹兒便也臉紅了,輕輕點頭。
呂方帶著兩女到正堂裏坐下。先是講了講和呂梁汝城縣剿匪的事。
當然並沒有說許臨之那些人的底細。
說者輕描淡寫,兩女卻是有點兒驚心動魄的感覺。饒是現在聽呂方說在亂軍中廝殺,也不禁是有種後怕感覺。
待呂方說完,陳幼熙道:“你又不是官兵,何苦要親自上陣去摻和?要是傷到了可怎麼辦?”
竹兒也是麵露嗔色。
呂方差點沒甩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就不該說這茬的。
然後訕訕笑道:“有重甲在身,他們傷不到我的。”
看到兩女眼神更為不善,連忙改口,“以後注意,以後注意。”
說著便就起身,道:“我去看看徐爺爺他們。”
也不等兩女反應過來,直接開溜。
看著呂方狼狽走出正堂去,陳幼熙、竹兒對視了個眼神,皆是無奈。
這家夥嘴上答應得爽快,但估計還是本性難移。
……
到徐景年的房間,呂方在外麵敲了敲門,“徐爺爺。”
徐景年這回卻是沒有讓他進門,而是自己走出房間來,順手將門帶上,微笑道:“小少爺回來了。”
呂方知道他是不想讓自己看到房間裏麵的東西。
估計這時候老徐的房間裏挺亂的吧?
“回了。”
對徐景年點點頭,道:“剛剛在汝城縣剿匪完。前任寧遠軍都指揮使許臨之等人……陣亡了。”
徐景年果然變色,輕輕一顫。
陣亡了麼……
呂方打量著他的神色,又低聲道:“徐爺爺,我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
徐景年眼神又是一個恍惚,隨即道:“大少爺都告訴你了麼?”
“嗯。”
呂方點頭,“許臨之將軍他們,都是為了給我哥鋪路。”
“我知道。”
徐景年臉色有些複雜道。
然後打開了房門,“小少爺進來說吧!”
呂方既然都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也就沒有再對他隱瞞什麼的必要。
至於呂梁將真實底細告訴呂方,徐景年心裏也沒什麼想法。
以呂方現在的本事、心性,他其實早就覺得可以將這些往事告訴呂方的。甚至向呂梁提過,隻是呂梁不肯而已。
能者多勞。
呂方現在有本事承擔更重的單子,也就該承擔起自己與身俱來的責任了。
房間裏麵果然很快。
地麵上、書桌上鋪著很多的紙。
有些是地圖,有些是人名等等。
呂方露出些許驚色。
“房間裏太亂了,小少爺就站著吧!”
徐景年沒有和呂方客套,自己坐到座位上。
稍微沉默,又道:“那小少爺現在心中是何想法?”
“沒什麼想法。”
呂方如實答道:“不管是世子還是皇子,有些事情都總要討個公道的。生在這個家裏,我不會逃避。”
“好。”
徐景年點點頭,露出些許笑容來,滿是欣慰。
即便是到現在,對於呂方的變化,他都還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呂方看著徐景年,問出自己這幾天始終縈繞在心裏的問題,“徐爺爺,我娘親還活著嗎?”
徐景年愣了愣,給出回答,“應該還尚在人世吧……”
但這個回答顯然是模棱兩可。
這讓得呂方不禁是皺了皺眉,“應該?”
徐景年輕歎了聲,道:“當年你娘親和大少爺在老蕭等人的保護下潛出上京城,其後我安排他們住到了正在湘源縣守孝的殿前司侍衛呂複的家中,也就是你名義上的父親。但呂複的身份還是有可能會引起打更人那些爪牙的注意,所以在你和大少爺都長大些後,我便讓他們兩人假借著洪水之事就此假死離開了湘源縣。現在,我也並不知他們身在何處。”
呂方眉頭皺得更深,“可縱是如此,不也還是有破綻嗎?我和哥哥的出身,沒法解釋吧?”
“呂複本有妻兒在上京城,兒子和大少爺年紀相仿。宮難時,他妻子也正有身孕。我早已經將他們安置到別處了。”
徐景年道。
呂方心中更為驚訝。
這就是運籌帷幄?
真不知道徐景年當年是怎麼操作這些事情的。
呂複原本的妻兒不知道藏到哪裏去了,呂複和自己的生母也是不知所蹤。自己和呂梁的身份,大概真是查不到什麼破綻了。
難怪就是連呂家村的那些村民,都從沒有對自己和呂梁的來曆起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