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才剛蒙蒙亮。
呂方從入定狀態中醒來,睜開眼,發現陳幼熙也已經醒了,正用那雙漂亮的眸子看著自己。
“娘子。”
“嗯?”
“聖人雲,做早操有益於身心健康。”
“???”
……
大半個時辰後,呂方神清氣爽從臥室裏出來。自己洗漱,然後出門給陳幼熙買了早餐提回來。
不出意外,陳幼熙上午是很難有精力下床了。
看著陳幼熙把早餐吃完,呂方說:“我去禹師府上看書,你在家好好休息。”
陳幼熙輕輕點頭,俏臉羞紅。
床榻上,有一條淩亂的浪莎防走光女士薄款連褲黑絲襪。
她不知道呂方是從哪裏弄來的這種奇奇怪怪的“褲子”,更不明白,呂方為什麼對這褲子有著近乎執著的愛不釋手。
呂方出了門去。
卻是先去的三味書齋。
三味書齋還是那個掌櫃的。
“呂公子。”
瞧見呂方進門就熱情洋溢,然後有些苦哈哈地說:“您那詩集真的不再刊印了?”
這些天他可是見識到呂方詩集在寧遠縣有多火爆,真要再賣,不愁銷路。隻可惜,呂方卻是不讓他刊印了。
呂方點點頭,不在這個話題上多說,道:“我是來找你印別的東西的。”
掌櫃的眼睛微亮,“莫非是新的詩集?”
你想多了。
呂方道:“不是,隻是個小東西而已。拿筆墨來。”
掌櫃的連忙乖乖遞上筆墨。
呂方在紙上寫道,“三月初三至三月初六,於城西街良品鋪子外布施,凡縣內五旬以上孤寡老人,以及無依稚童、流浪人士,可免費領取大米二十斤、零食若幹。”
掌櫃的看得愣愣的,“呂公子您這是?”
呂方故作歎息道:“以前少不更事,做了不少對不起鄉親們的荒唐事,現在隻想彌補彌補他們。”
“來自孫正奇的崇拜值 777!”
“來自孫正奇的崇拜值 777!”
“……”
掌櫃的臉上止不住的震驚之色。
最近呂方的改變已經是讓人詫異,不再上街橫行霸道了,也不再調戲良家婦女了。
怎麼著也沒想過,呂方竟然還會想著對自己以前的行徑做出補償,而且是用布施這樣的法子。
而後愣愣道:“公子……大善。”
呂方心裏還真覺得有點兒愧疚。
說是布施,自己卻是衝著賺崇拜值和打響良品鋪子知名度去的,和“善”這個字,實在不沾邊。
他低下頭將紙上墨跡吹幹,掩飾臉上的些許不自然,轉移話題道:“印五百張,需要多少銀兩?”
孫正奇卻是笑道:“呂公子行此大善,讓人敬佩。這點東西,就算孫某略獻薄力吧……”
這……
呂方突然覺得眼前其貌不揚的掌櫃的有點小可愛起來。
到底是讀聖賢書長大的。
他點點頭,也沒堅持,又問:“何時可以來取?”
孫正奇答道:“明日下午就成。”
呂方答應,離開三味書齋,然後又去了縣城內的一間米鋪。
王記米鋪。
又是王家的產業。
裏麵掌櫃的還認識呂方,對於這位公子哥進米鋪,很是有些詫異。
呂方沒有再說布施的事情,隻是讓掌櫃的派人送兩千斤大米到良品鋪子。付過錢就離開。
整個寧遠縣就兩千戶人,城裏的孤寡老人和流浪孩童不多,兩千斤大米應是夠了。
這也就花去六兩銀子。
和呂方動輒給許大娘五十兩的小費相比,實在是小兒科。
他陡然發現,要在這個世界做些善舉,真是成本不高的事情。
其後,呂方才回到縣衙。
“少爺。”
剛進後院,就不得不麵對竹兒和芙兒兩個丫頭有些幽怨的眼神。
他都有四個晚上沒有回縣衙睡了。
呂方莫名有些心虛,訕訕笑道:“都閑著呢?”
芙兒嘟著嘴說:“我們的工作就是照顧少爺你啊,可是少爺你現在都很少呆在家裏,我們能不閑著麼?”
“這不是忙麼?”
呂少連忙用崇拜值換了根棒棒糖塞到芙兒手裏,道:“少爺我也想呆在家,可現在又得去禹師府上讀書呢!”
芙兒卻也不是那麼好糊弄,道:“少爺你忙的才不是讀書的事,我看是陪那個幼熙娘子才是。”
呂方隻嗬嗬笑兩聲,敷衍過去。
又換了根棒棒糖給竹兒,然後就走進自己房間,收拾了幾套衣服,還有縣衙的那些科舉資料,以及許臻送給他的小說。
“少爺你這是做什麼?”
出門,竹兒看到他背著的包袱,疑惑問道。
呂方道:“最近有些事情要忙,不會回家睡覺。”
竹兒眼神頓時狐疑起來,“少爺你該不會是打算搬到醉花樓去住吧?”
女孩子太聰明會嫁不出去的……
呂方撓撓頭,覺得這事情瞞是肯定瞞不住了,道:“我不是打算在城西街開鋪子麼,現在已經幫陳幼熙贖身了,得忙活那邊的事。”
竹兒恍然大悟,滿是幽怨道:“原來少爺你都把人家給贖出來了,難怪不回家呢!你……就不怕蕭爺爺罵你?”
呂方義正言辭,道:“我又沒耽誤揉筋挫脈,怕什麼?”
“真的?”
竹兒滿臉不信。
“當然真的。”呂方道。
心裏補充了句,變著花樣的揉筋挫脈,那也是揉筋挫脈。
離開縣衙之前,呂方去縣衙前邊找了趟呂梁。
算起來那府衙的捕頭蔣立榮到寧遠縣也有三四天了,不知道賀正詞的案子查得怎麼樣。
不過昨兒呂梁還在梁棟麵前說這事,估計是沒什麼結果。
進門,呂梁在裏麵辦差,呂方直接問道:“哥,賀正詞的案子怎麼樣了?”
呂梁抬起頭,笑著答非所問,“你小子還舍得回來啊?那陳幼熙姑娘就這麼被你迷戀?”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得到的這個消息。
呂方賊兮兮笑著,“你不會現在還不知道女人的滋味吧?”
呂梁難得露出有些訕訕的神情,沒有答話。
他和以前的倒黴蛋簡直是兩個極端,從小,在家裏就是乖乖仔形象。
倒黴蛋胡作非為,到處惹事,呂梁則是在家裏寒窗苦讀,也沒有倒黴蛋那一幫子狐朋狗友,更別提勾欄聽曲。
看起來就好像是對女人不感興趣似的。
呂方舊話重提,苦口婆心道:“你這個年紀,也該找個婆娘伺候你了。要不你把凝兒或者梅兒收了得了。”
“口無遮攔。”
呂梁輕叱了句,卻是滿臉無奈,“我還是和你說說賀正詞的事吧,蔣立榮他們半個時辰之前離開寧遠縣了,什麼線索都沒有查出來。不出意外,這事會要驚動打更人衙門。隻是……這對於我們來說,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