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在進宮的路上,聽了心腹的彙報。
他略一思忖,道:“我知道了,等出了宮,我就會出城,與司徒夜會合。你回去稟報王爺,我會把事情辦妥的。”
趙文進宮後,並沒有立刻去後宮見秦安,而是先來見皇帝。
他把事情經過向皇帝彙報之後,隻等皇帝示下。
皇帝問他:“齊懷遠為何要離京?”
“據臣所知,齊大小姐出了點事,齊夫人鬧得厲害,齊大人見齊大小姐做太子妃無望,怕留在京城會刺激齊大小姐,這才決定回錦州。”
皇帝聽到太子妃三個字時,冷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他是在笑齊小琴,還是笑太子。
“他這個生意人,倒是識實務。”皇帝淡聲道。
太子妃之事,皇帝如鯁在喉。猶如太子,在皇帝心裏已然是個解不開的疙瘩。
齊懷遠離開京城,不摻和這些事,倒也讓皇帝心裏舒坦了許多。
皇帝好整以暇,問趙文:“這事,你怎麼看?”
“齊懷遠會算計,知道何家實誠,把財產給了他們,不會吃虧。又知道何家是向著朝廷的,以後捐糧捐財捐藥材,齊家也有一份子,無形間,又保持了自己與朝廷的良好關係,日後再行商,也比別人多了分便利。”
趙文分析得頭頭是道,可他話才說到一半,就被皇帝打斷了。
“他為何不讓自己人管理他的財產?”
趙文停頓片刻,道:“臣猜測,這事與齊夫人有關。”
“哦?說說。”皇帝有了興趣。
趙文像彙報戰事一般,一板一眼的,說得毫無感情。
“齊懷遠與齊夫人麵和心不和,眾人皆知。齊夫人私下存了不少體已,甚至坑了齊懷遠不少,這也是事實。齊夫人隻育有齊小琴一女,至今無子,心中恐慌不安,少不得對齊懷遠更加猜忌。想來,齊懷遠會跟著齊夫人回錦州,也是為了讓她和齊小琴安心。”
“如果把京城的生意留下來,交給自己人打理,齊夫人肯定心有不甘,會插手進來。齊懷遠在京城留下的生意,是為了配合他在北境通商,如果讓齊夫人插手,隻怕有壞無利。與其這樣,不如直接給了何家,讓齊夫人和其他人死了心,反而有利於他後麵做大生意。”
“給別家齊懷遠不放心,怕被人坑。給了何家,不但不會被坑,何家還有皇家采辦的背景,旁人不敢輕易動他們。有何家的保護傘守著他的財產,他有什麼可操心的。”
這些,都是祝不為教他說的。
趙文隻不過換了一下說法,條理清晰,理據充分。
皇帝似是被他說動了,“這麼說來,你是不讚同把齊家生意交給顧府嘍?”
“臣不敢定奪!”趙文推卸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皇帝笑了,捋著胡子問他:“那問過了秦安嗎?”
“臣正準備進宮。”
“那你去吧,這到底是秦安的嫁妝,她說怎麼辦,朕都準了!”
有了皇帝的話,趙文這才往春佑宮去。
剛到春佑宮門口,就聽到裏麵一陣雞飛狗跳。
“如蘭,我的擀麵杖呢!”
“誰把我調好的蘑菇雞肉餡端走了?我還沒放鹽呢!”
“這新做的魚肉餡你們都給我看仔細了,可不能有魚刺,萬一母後吃了卡住了喉嚨,我要你們的命!”
整個春佑宮,都是秦安的叫喊聲。
她使喚這個吩咐那個的,自己也沒停歇,一會看餡拌得如何,一會又要擀幾個麵皮,中間還跑到火灶前,查看水是否燒開了。
趙文站在宮門外,聽著她歡快的聲音,心情也莫名地好了起來。
正準備請看門的太監通傳,已經有機靈的進去稟報了。
方才還如銀鈴般的歡笑聲戛然而止,春佑宮裏,寂靜一片。
趙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也不確定,秦安是否會同意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