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帶領後宮嬪妃捐款的消息傳出去之後,在京城掀起了捐款高潮。
先是各府女眷組織捐款,後來又傳何家捐了二十萬,那些大老爺們都坐不住了,特別是有功名的,都不甘心被一個鄉下來的農夫比下去,憋足了勁給朝廷籌錢籌糧買鴨子。
短短十日,就解決了皇帝難為無米之炊的難題。
皇帝大喜之下,決定再次重賞何家。
“小福寶,這幾天你可以出宮在家裏住。”皇後告訴小福寶,皇帝給她放了幾天假,讓她回家跟親人團圓。
小福寶非常高興,換下宮服,一路小跑到宮門。
遠遠的,就看見司徒夜站在宮門外等她。
“夜哥哥,你怎麼在這裏啊。”
給她放假是皇帝皇後臨時決定的,小福寶也沒通知司徒夜,可看他的樣子,是早就在這裏等著了。
司徒夜微笑著,摸了摸小福寶的腦袋,“是小王爺告訴我的。”
“小王爺有心了。”慶喜坊是離皇宮最遠的一個坊,小福寶正考慮是該雇馬車還是軟轎,司徒夜來了,她也不用多費心了,“夜哥哥,馬車呢?”
小福寶東張西望,隻看到一人一馬,沒有軟轎,也沒有馬車。
司徒夜拍了拍身邊的大馬,“我們騎馬回去。”
“這樣不好吧。”一男一女共騎一匹馬,青天白日的,小福寶覺得很別扭。
司徒夜卻不理會小福寶的別扭,長臂一伸,環住她的細腰,略一使力,就把小福寶帶上了馬。
小福寶坐在他身前,纖薄的背緊緊地貼在他寬厚的胸膛上,柔軟的腰肢,被他的鐵臂緊緊抱住,馬訓練有素的揚蹄前行,不快不慢,小福寶窩在司徒夜的懷裏,穩如泰山。
“怕嗎?”司徒夜在她耳邊輕聲問。
濕熱的氣息,噴在她敏感的耳垂上,弄得她癢癢的。
小福寶下意識地縮了縮頭,身體微側,臉頰隨著這個動作,自然而然地送到了司徒夜的嘴邊。
輕輕一碰,猶如電擊。
小福寶整個人都蒙了。
司徒夜輕笑,神情間,多是長時間之色。
“夜哥哥,我還是下去走路吧。”小福寶窘迫極了。
經曆了兩世,卻是一次戀愛都沒談。
感情史空白得比家徒四壁的牆還幹淨。
按照這個世界的慣例,她這個年紀早該少女懷春了,可她後知後覺,直到今天,被司徒夜滾湯溫潤的唇碰了一下,仿佛才懂得什麼叫男女之情。
司徒夜收緊胳膊,一副我就知道你沒用的表情,樂嗬嗬地笑道:“難不成,你想下去給我牽馬?”
“啊……也行。”
“殿試出結果那天,我本該騎馬遊行,不過我拒絕了。”司徒夜忽然說起了欽點狀元的事。
小福寶不解,問:“為什麼?”
“因為會有人來搶親。我不想搶親的時候,你不在。”
小福寶隱約記得,宮女們曾私下議論過。
說是有習俗,每次殿試之後,欽點的狀元都要騎著高頭大馬,身披大紅花,耀武揚威地遊行。
一來是讓所有人都見見狀元風采,二來,家中有待嫁女的,都可以來搶親。
搶親是文搶,不是武搶。
女家可以當街攔馬,報出家門,或者簡單給自家姑娘做個介紹,問狀元可中意。
如果狀元中意了,便算是當眾定了親。狀元不中意,女家自然會放行。
每次狀元遊行,女家搶親都是盛況,京城幾乎是傾巢出動,比起一年一次的上元節的燈會,還要熱鬧。
可這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小福寶正想問,司徒夜拿起馬鞭,指著不遠處的一個牌坊說:“每次狀元遊行,女家搶親,都要從那裏開始,繞城一圈再回到這裏,才算結束。”
小福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裏人頭攢動,黑壓壓的一群人,正激動地衝著他們揮舞手臂。
很快,聲浪一潮高過一潮,向他們湧來。
“狀元出來了!新科狀元要遊行了!大家快點準備好啊!”
“我說你擠什麼擠,要搶親也得斯文點。你家姑娘就是再恨嫁,也得人家狀元點頭,你家才能嫁女兒啊!”
人群中,個個為了占據有利地形,開始爭先恐後地往前衝。
幸虧官府早就派出大量人員來維持秩序,才沒有造成踩踏事件。
小福寶都看得傻眼了。
“夜……夜哥哥,這都是……都是怎麼回事?”小福寶都結巴了。
司徒夜腿用力夾了一下馬腹,馬停下來了。
“狀元遊行。”他說。
小福寶開始變得不安了,“我又不是狀元……”
“皇上恩準,允許我帶著你一起遊行。”
“為什麼要帶上我?”
司徒夜露出一個狡黠笑容,“因為我怕我被別人搶親搶走了!你是我的護身符,我的小福星,隻有你陪著,我才安心。”
不等小福寶再說話,司徒夜用力拍了馬一下,馬兒立刻歡騰地一路往前小跑。
等著搶親的人見司徒夜來了,正蓄勢待發,猛然間看見他懷裏抱著一個小姑娘,都愣住了。
“這小姑娘可真漂亮啊,跟狀元真是郎才女貌。”有好事的,不用搶親的人,開始八卦起來。
“知道是誰家姑娘嗎?”
“我知道,她是慶喜坊何家七姑娘。”
“她怎麼會跟狀元騎一匹馬出來?該不會是狀元夫人吧。”
要搶親的都停下腳步,遲疑著不知該不該上前。
司徒夜摟著小福寶,騎著馬,光明正大地從他們中間穿過。
一路上,無人阻攔,無人搶親。
小福寶臊得臉頰通紅,她幾次要跳下馬落荒而逃,都被司徒夜死死抱住,不能成功。
“夜哥哥,你這樣……是不對的。”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呢。
司徒夜笑道:“你跟我是有婚約的,小福寶,你想反悔?”
“那次不作數!”
“誰說不作數的?我殺了他!”司徒夜眼底湧起一股濃濃的殺意。
小福寶衝著他吐舌頭,她才不信,司徒夜會殺了她。
司徒夜被她可愛的表情逗笑了,“你非不承認也可以,反正現在全京城的人都看見你跟我共乘一匹馬遊行,如果你還想嫁給別人,可以試試,我等著。”
說完,他低頭,在她的耳後,落下一個溫暖的吻。
小福寶的驚叫聲還沒有衝出喉嚨,隻覺得胯的大馬突然加速,一路向前狂奔。
人群向兩邊分開,主動讓出一條通暢的大路。
司徒夜摟著她,繞城一圈,又重新回到了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