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人舉雙手雙腳讚成,他們都覺得,這是何家的頭等大事。
就連何承田要考武狀元的事,都被排到了後麵。
全家人出動,四處收羅各種書籍。小福寶在家裏看書整理,挑出有價值的藥方,配藥試藥,每天忙得不知白天黑夜,日子過得充實又匆忙。
此時的後宮,也忙成一團。
眼看賞月宴在即,各宮都在準備,特別是鳳萊宮,更是忙得腳不沾地,曲嬤嬤的嗓子都喊啞了,還是覺得準備得不夠。
就在這節骨眼上,喜公公突然失蹤。
整整一天不見人,氣得曲嬤嬤拿著掃帚罵了好一會。若不是怕驚動了皇後,她肯定要滿後宮地尋人。
本以為喜公公會趕在宮門關閉之前回來,天都黑了,也不見人影,曲嬤嬤才意識到,這事不對勁。
正準備稟告皇後,忽然有人來傳,說喜公公在京郊上吊自殺未遂,被人救下後,輾轉把消息遞進了後宮。
曲嬤嬤踮著腳尖,小心翼翼地進了屋子。
皇後正在挑賞月宴當日要用的月餅,“嬤嬤,你看本宮是選花好月圓呢,還是選團圓吉祥……本宮覺得富貴圓滿俗了點……”
皇後自言自語地說了半晌,也不見有人回她,這才抬頭看曲嬤嬤,赫然發現,曲嬤嬤的臉白如金紙。
“怎麼了?”
曲嬤嬤欲言又止。
皇後擰眉,放下手中月餅,又問:“出了什麼事嗎?”
曲嬤嬤瞅了瞅旁邊的宮女,動了動嘴唇,還是沒有說話。
皇後摒退眾人,待屋裏隻剩下她和曲嬤嬤,才低聲問道:“是春佑宮還是嘉儀宮?”
“回娘娘,是咱們宮裏的人……出事了。”
皇後一驚,手中的月餅掉在地上,摔成兩半。
曲嬤嬤上前一步,聲音更加生澀幹啞,“是喜公公,他被人陷害,扒光了衣服丟在了出宮采辦的馬車裏,險些被何家姑娘看見。喜公公羞愧難當,自知無顏再見娘娘,在城外尋死不成,被人救人。”
簡單的幾句話,一句比一句震撼,一句比一句讓人驚心動魄。
皇後的心,停止跳動,直到曲嬤嬤說完,足有半柱香時間,她都沒有緩過勁來。
曲嬤嬤不敢再說,雙手緊握在身前,低頭躬身。
皇後喘勻了氣,“繼續說。”
曲嬤嬤這才敢把細節都說給她聽。
又過了一柱香時間,皇後煞白的臉上,漸漸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青色。
“派人去查,到底是何人所為!”皇後聲音冰冷。
喜公公是鳳萊宮的大太監,皇後素來喜歡他忠心老實,做事穩重,鳳萊宮的大小事務都交給他打理,他也不倨功自傲,更不會欺負別人,依舊是勤懇做事,低頭做人。
現在有人欺侮他,擺明了,就是在打皇後的臉,要給皇後下馬威。
皇後再好的脾氣,也不可能忍下去。
曲嬤嬤不敢怠慢,馬上安排人去查探。
夜及三更,皇後也不肯睡,依舊端莊地坐在那裏,手中把玩著剩下的月餅,看著上麵的字,不時苦笑。
眼看天就要亮了,侍衛來報,查到線索。
“當真是秦安做的?”皇後知道後,臉色更白了。
侍衛點頭。
皇後緊緊抓住手中月餅,小巧可愛的月餅,生生地被她捏成了一團看不出是什麼餡的麵團。
“嬤嬤,派人好好照看喜公公。告訴他,本宮會替他做主。”
說完這話,皇後才鬆了手,她木然地看著月餅屑從掌心撒落在地上,許久才說:“曲嬤嬤,你去春佑宮,杖打秦安三十大板!”
曲嬤嬤遲疑地問:“娘娘,若有人問起來,老奴該如何說?”
皇後怒極反笑,“就說她當眾頂撞本宮,把本宮氣病了。”
話音剛落,皇後竟真得氣得吐出一口黑血,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