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春竹剛開了藥鋪的門,張春桃就來找她了。
“今兒你不忙吧,陪我去廟裏求個平安符吧。”張春桃笑得和藹可親。
春竹知道她肯定是有話要說,便答應了。
哪知一路上,張春桃都說些有的沒有,壓根不提她和何承業的事。
春竹有點心虛,也不敢問,心不在蔫地應著,不大說話。
到了廟裏,張春桃虔誠地上香祈福,捐了香油錢後,求了三個平安符。
“嬸子,不是說隻有大伯一個人去京城嗎?您怎麼求了三個?”春竹忍不住問了。
何福宗要做大會長的消息,早就傳得人盡皆知。
他要去京城的事,大夥也是知道的。
張春桃等得就是她這句話。
“承業和承學也要去京城呢。”
春竹呆住了。
張春桃繼續說道:“難得他們兩兄弟懂事,有誌向,說是要把咱家的藥鋪開到京城的。”
春竹由衷地說道:“大伯都做了全國藥材商會的會長,生意肯定會越做越大的。隻有去了京城,才方便做全國的生意。”
張春桃淡淡一笑,隨口說道:“這兩孩子就是死腦筋,可能是以前咱家窮,他們也窮怕了,就隻知道賺錢。現在一個十九一個十八,就是不肯成親,可把我急死了。”
春竹一聽這話,馬上把嘴閉得緊緊的。
她和何承業的事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何家也默認了他們倆的關係,之所以到現在不成親,都是她的緣故,張春桃這麼說,擺明了是在試探她的口風。
春竹還是不肯說話。
張春桃也不是個玩心眼的,她索性把話說白了。
“嬸子知道你的苦衷,你記掛著你妹妹,才一直不肯先她們嫁人。老太太也是看著你做姐姐的這麼有擔當,肯為了妹妹犧牲自己的幸福,這才答應承業,讓他一直等你。”
張春桃說到這裏,忍不住歎氣。
她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己情緒,一邊下山,一邊慢慢說。
“你是個好姑娘,我很喜歡你,也樂意你進我家門做我兒媳。不過,承業到底是何家的長子,他不肯娶,後麵幾個弟弟都跟著他不肯成親。”
“你們都十九了,就算今年成了親,等到生孩子的時候也二十了。你瞅瞅別家二十歲的女子,哪個不是幾個孩子的媽了?”
“咱家不是高門大戶,可也不是什麼破爛戶。家裏平平安安的又沒什麼變故,哪有長子嫡孫到了十九,連親事都沒定下來的?”
“春竹,這回承業去了京城,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要是不下定決心,到時候承業在京城找了姑娘,你可別後悔了。”
好話歹話張春桃說了一簍筐,偏春竹就是一個字都不外蹦。
張春桃的好脾氣也用完了,搖搖頭,快步向前走。
眨眼就到了山下,官道上人明顯多了許多,有去廟裏的,有來踏青的,也要不少路人。
忽然,前麵傳來叫喊聲:“馬受驚了,大家快點讓開!”
人群立刻變得慌亂,人擠人,人撞人,亂成了一片。
張春桃正要往旁邊躲,不知被誰撞了一下,竟被推到官道中央。
就在這時,有頭受驚的黑馬從遠處狂奔而來,碗口大的鐵蹄,仿佛就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