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嬸子深呼吸一口,好像這樣才有力氣繼續說下去。
“現在外麵都說你們何家得了皇家的勢,連齊首富都被你們弄得去坐牢了。”
張春桃氣得想打人了,她耐著性子,繼續聽曹嬸子說。
“還說是你們穿針引線讓司徒夫人勾搭上了祝大學士,讓司徒少爺考上了舉人。說你們兩家是狼狽為奸,一家得道,雞犬升天。”
這回,張春桃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曹嬸子說:“反正亂七八糟的,嬸子我是不信,可別人不知道底細,都這麼傳啊!”
張春桃氣得頸上的血管突突直跳,“好嬸子,你可知道這些謠言都是從哪傳出來的?”
“既然是謠言,就是無中生有的啊,哪能查到是誰傳的。”曹嬸子歎氣,“人言可畏啊。”
張春桃謝過曹嬸子,連買菜的心思都沒了,折身就回到了何家。
何老太聽她說完,搖頭歎道:“真是樹大招風。”
何家窮的時候,天大的事都沒人上心。
現在有點錢了,沒有的事都被傳得如此不堪。
張春桃很惱火,“自從萬叔他們被關了,咱們家連私房菜的生意都停了。現在一心一意就想做好藥材生意,卻被他們編排成這樣了!”
餘明娘也很鬱悶,“咱家都是老實本分的人,怎到了別人嘴裏,成了這樣的人,太可怕了。”
何老太比她們想得開,“咱們也不是什麼書香門弟,更不是高門大戶,把門一關,過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他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不管不聽就是。”
“娘說得是,清者自清,咱們也沒必要為了別人氣自己。”餘明娘給張春桃拍背,“大嫂你別氣,反正嘴長在別人身上,咱們也管不著。”
張春桃的氣也稍稍順了些。
她忽然想到小福寶曾經被人綁走的事,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裏。
“那個趙掌櫃本來就不是好人,現在他落魄了,萬一把氣都撒到孩子們身上就不好了。不行!這些天咱們還是少出門!”
張春桃當下決定,不讓小福寶他們去書院讀書了。
何老太覺得她的擔憂是有道理的,也同意了。
這可愁壞了喜樂,他成天在書院等著,卻看不到小福寶。
又沒有膽子上門去尋,每天都悶悶的,沒了精神。
小福寶卻無所謂,在家裏有哥哥們陪著,還能去司徒家玩耍,日子過得挺逍遙的。
又過了幾天,何福宗和何福興都回來了。
兩個大男人在錦州忙碌了一段時間,都累瘦了。
“娘,大地方就是不一樣。之前開分店,別提多容易了。如今去錦州走了一趟,才知道原來大地方開分店有多難了。”何福興感慨萬分。
他從包袱裏拋出一遝遝的紙,一張張地說給他們聽。
“您看,開分店,除了要租鋪子,還要租倉庫呢。咱家現在生意大了,不隻是買賣人參,其他藥材也要一起做,連倉庫都比別人大。”
“請夥計也不容易,千挑萬選還差幾個人。我和大哥急得成天上火,四處托人,才把夥計湊齊了。”
“每天要跟不同的老板談生意,有供貨的,有走貨的,連運貨的鏢局咱們也要實地考查。娘,您聽聽,我嗓子到現在都是啞的!”
何老太樂嗬嗬地打趣他,“看來你在錦州城做生意做得不錯,得嘞,那邊的總店就交給你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