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向了張春桃。
張春桃驚訝地張大嘴,杵在原地,愣是半晌沒說出話來。
何老太這是在交棒啊!她是把家裏的中饋都交給自己了。
張春桃詫異地看著何老太,心想,我怎麼突然一下成了錦州首富的主事人了。
小福寶上前來牽張春桃的手,似是天真,又似是開玩笑地問:“奶,那我以後想吃冰鎮西瓜,是不是得問娘要了?”
何老太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起來,“奶誰也不管,就管你!”
她把小福寶摟在懷裏,莫名地眼眶有些濕潤,她低聲呢喃:“隻要奶活著一天,就要看著你,不讓你被人欺負!”
小福寶知道她是又想起何福根和李紅花拋棄她的事,伸手摟住何老太的肩膀,像個小大人似的拍了兩下。
“奶,您放心,我長大了。您看我現在多能幹,我會種人參呢!”
何老太趕緊擦了擦眼睛,笑道:“對,小福寶最聰明了。”
小福寶拉著她的手,“奶,後院有搖椅,您就躺到那,一邊喝茶一邊看我打包人參,好不好?”
“好!奶就愛看小福寶做事!”何老太高高興興地帶著小福寶離開了前院。
剛走到拐彎處,何老太忽然拉著小福寶躲到了牆邊。
“奶,您有事?”小福寶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是要做“壞事”。
何老太跟老頑童一樣笑了笑,小聲說:“小福寶,奶總會老的,會離開你。奶現在就要教會你,怎麼料理家事。”
“啊。”小福寶伸出一隻手掌,“奶,我才五歲。”
“噓!”何老太指了指正廳,小聲說,“小福寶乖,跟奶一起看看你娘的表現。”
小福寶乖巧地點頭,蹲下身,看向還在前廳發呆的張春桃。
何老太猛然間交權,張春桃沒有任何思想準備。她既高興又擔憂,不知該如何是好。
餘明娘上前笑話她:“大嫂,你是高興壞了吧,怎麼連話都不會說了?”
張春桃反手就打了她一下,“你這是在奚落我嗎?”她四處打量著這個宅子,“我隻會幹活,有啥事都是聽娘的。現在突然家大業大的,我都不知該怎麼辦好。”
朱冬梅也噘嘴,“錢都分光了,家裏的花銷算誰的?”
餘明娘也看向張春桃。
以前錢都交給何老太,大家一起用。
現在何老太做主把錢都分給各家了,沒有留一份出來給大夥用,這日常開支什麼的,該怎麼辦?
張春桃焦急地撓著頭,她才剛走馬上任,就遇到難題了。
“既然是三家人住一塊,每月每家就出點銀子,拿來一起用吧。”
朱冬梅第一個跳起來反對,“為啥娘不出一份?”
“兒子兒媳贍養娘,天經地義,你好意思叫娘也出一份?”張春桃臉色一沉,大嫂的氣派也拿出來了。
“咱們不但要贍養娘,還要另外再給娘月銀,讓娘拿著隨便用。逢年過節,該有的禮數也要有,否則,你丟得起何家的臉嗎?”
張春桃一連串話,把朱冬梅噎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餘明娘也愣住了。
她還是第一次見張春桃這麼有魄力。
“大嫂,你別生氣。我們都聽你的。”餘明娘本就是個不惹事的性子,現在日子好過了,她更加珍惜眼前,自然不會鬧事。
張春桃這才順了順氣,點頭道:“我先看看這幾個月的賬本,根據咱們家的開支再決定每家交多少錢吧。”
說完,她又想了想,“私房菜的生意雖然在家裏,可到底是生意,這筆賬不能混為一談。”
“是是是。”餘明娘連聲應道。
朱冬梅哪裏還敢再說不,也隻能點頭。
“行,既然都說好了,就這麼辦吧。”張春桃一錘定音。
家裏的規矩重新定下來之後,她們便散了。
何老太蹲在牆根,笑得特別開心。
“小福寶,你看你娘,多有魄力!以後啊,管家就該這樣,隻要你沒存私心,你有道理,就要拿出氣勢來壓製別人!”
何老太牽著小福寶的手,一邊走一邊說:“以後咱家的小福寶肯定是要嫁到大戶人家的,深宅後院是非多,你不拿出點手段來,是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