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福宗叫來何承業,“你機靈些,去打聽一下。”
何承業應了一聲,快速跑了出去。
因為迎財神,大街小巷的商鋪都開門營業,店門口都放了爆竹,財神店香火旺盛,出來逛街的人也多了起來。
何承業在人群中穿梭,很快就來到了何氏湯鋪。
大大的門板上,還貼著官府的封條,正對麵,開了一間同等規模的湯鋪,取名叫香滿樓。
香滿樓的客人很多,店裏夥計忙得腳不沾地。
二樓靠窗的座位也坐滿了人,不時地聽見有人吆喝小二快來點菜。
何承業瞅了瞅櫃台,站著收錢的先生麵生得很。
又瞅了瞅店裏的夥計,也全都是他不認識的。
何承業索性蹲在路邊,跟幾個小孩子玩羊拐子。一邊玩,一邊觀察香滿樓。
忽然,何承業看見了何福根。
他換了身新衣,差點認不出來了。
何承業趕緊跑了過去,“三叔,原來你在這啊。”
何福根嚇了一跳,見是何承業,尷尬地笑了一下,“承業,你怎麼來了?”
“三叔,您搬家了嗎?我們回村裏過年,都沒瞧見您呢。”何承業很有禮貌地與他寒暄。
“村裏人都說您到城裏發財了,三叔,您在哪做生意啊?”
何福根的臉脹得通紅,半晌不說話。
這時,李紅花從香滿樓了出來。
她穿得花裏胡哨,塗脂抹粉,何承業愣是看了半天都沒認出她是誰。
“當家的,快點進來!”李紅花瞅見了何承業,一臉嫌棄,站在香滿樓的台階上,向何福根招手。
何承業趕緊後退了一步,“三叔,您是要到這裏吃飯?”
李紅花嗤笑道:“什麼吃飯!你眼睛瞎了啊,我們可是香滿樓的老板!”
何承業怔住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何福根。
何福根見瞞不住了,這才說:“這店是我的。”
“三叔,您怎麼突然在這開店了!”何承業心裏很是憤慨。
再不親,也是血脈相連的一家人!
李紅花算計他們就算了,你怎麼也能一聲不響地在背後捅刀子。
何承業越想越傷心,眼眶都紅了。
“三叔,過年的時候,奶可惦記你了。聽說您搬家了,還特地讓爹去找您呢。”
何福根動了動嘴唇,小聲說道:“我知道。”
“知道您還在這裏開香滿樓!您知道咱家的鋪子封了,還特地門對門地來開店,您這不是存心要氣咱們!”
李紅花見他們說個沒完,上前推了何承業一下。
“你這小兔崽子,怎麼跟你三叔說話的!你三叔開店,還要跟你報備不成?”
何承業兩手緊握成拳頭,怒目相對。
“你回去跟你奶說,我們是分了家的!以前在大溝村,你奶不管我們死活,現在我們風光了,少到這裏哭喪!”
“三嬸,奶什麼時候不管你們死活了!你說話要憑良心!”
李紅花鼻孔朝天,冷哼一聲,“別以為你聲音大就有理了,你們姓何的沒一個好東西!快點滾!”
說完,就狠狠地踹了何承業一腳。
何承業沒防著她會踹人,生生地挨了一下,小腿骨痛得鑽心。
何福根這才有了反應,悶著頭,拉著李紅花往香滿樓去。
何承業淚珠子在眼眶裏打轉,用衣袖抹了抹眼淚,掉頭跑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