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娘深知,一旦被拖走了,她就再沒機會。
她用力地踢了蘭兒一腳。
蘭兒哇的大哭起來,開始按照繡娘事先教她的話,嚎了出來,“哥哥要殺我娘!奶奶不要我們了,大娘要把我們趕出司徒家!”
村民們都扭頭來看蘭兒。
繡娘故意不給蘭兒梳妝,穿得也寒酸,她哇哇一哭,誰看了都心疼。
“大人鬧矛盾,怎麼能連累小孩。你看這女娃,大冷天的隻穿了一件薄棉襖,這不是要凍死人啊!”
“司徒老太是個明事理的,怎麼能讓正房這樣欺負妾室。正房該不會是想著她家男人不在,趁機趕走她們母女?”
繡娘聽到有村民在為她叫不平,更是有了勁頭。
“這幾日我都夢到了老爺,老爺一身的血,說是被人打了。他千叮嚀萬囑咐,要我拜祖宗的時候替他上柱香,求祖宗保佑他平安。”
繡娘的眼淚跟水龍頭一樣,說開就開,嘩嘩的流個不停。
她一邊哭一邊叫屈,“我跟娘說了,娘非說是我想多了。可他是我家老爺啊,我能不想嘛!”
接著,她突然跪到司徒老太的腳邊,抱著她的大腿哭得撕心裂肺,“娘,求求您,讓我進去拜祖宗吧。我隻上柱香,馬上就出來。”
司徒老太被她抱得重心不穩,差點摔倒。
司徒夜和柳錦柔趕忙來扶她。
司徒夜想把繡娘拖走,柳錦柔拉著他,衝著他默默搖頭。
這個時候,誰說不字,誰就是壞人!
司徒夜氣得銀牙咬碎,可他並沒有亂了陣腳,“姨娘有心了,隻是這拜祖宗的事,奶奶和我娘做不了主。您真想進祠堂,該問問族長才是。”
司徒夜四兩撥千斤,把矛盾推給了族長。
司徒宗族的族長是年近八旬的白發老人,他一直站在祠堂門口,聽到司徒夜的話,這才開口。
“你是司徒威家的妾,又是外鄉人,第一次來大溝村,不知道規矩我不怪你。”
族長扭頭望向司徒老太,“可是司徒老太,為什麼沒有跟她說清楚?”
司徒老太愧疚地說道:“族長,是我不好,沒有教好兒媳。”
族長早就猜出個七七八八,他也不點破,捋著胡須對繡娘微笑頷首。
“你要拜祖宗的心意,你婆婆替司徒威心領了。但你要進祠堂拜祖宗,是不行的。”
“為什麼!”繡娘尖叫,“我都是為了我家老爺!我家老爺也是您的同宗同族的晚輩啊!”
族長指著柳錦柔說道:“她是正房,讓她進祠堂拜祖宗也是一樣的。如果這次我讓你進了祠堂,壞了風水,招來天災人禍,你能擔待得起嗎?”
族長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拚命搖頭,說什麼也不讓繡娘進祠堂。
何福宗小聲問何老太:“娘,這壞了風水就招來天災人禍的事,您聽說過嗎?”
“我小時候,聽我太爺爺說過一次。是別的村子,有個妾室大鬧祠堂後,當年就旱災,死了大半村的人呢!”何老太仔細回憶著。
何福宗聽得直吐舌頭,“怪不得司徒族長說什麼也不讓她進去。”
何承業探過腦袋,小聲問何老太:“奶,那她現在在祠堂門口鬧,算不算亂了規矩壞了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