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福林回到家時,天已黑,朱冬梅破天荒地給他倒了洗腳水,還要給他按摩。
何福林坐如針氈,拽著朱冬梅的手問:“婆娘,你有什麼事直說!”
朱冬梅也不拐彎抹角,說:“當家的,在城裏買的宅子和鋪子,能不能交給我管。”
何福林立刻緊張起來,瞪著她厲聲問:“你想做什麼?”
朱冬梅連忙擺手,像是急著要撇清什麼關係,“我就是想做點事,打掃一下宅子,順便去收租。”
何福林還在猶豫,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
“當家的,你要種地,哪有空管這些瑣事。到時候,我把收來的租金交給你,你有空就去宅子看看,成不?”
何福林覺得這也是個好辦法。
雖說他們都不用管孩子,可田裏的活也夠多的,他分身乏術,朱冬梅肯分擔些,他求之不得。
眨眼就是種冬小麥的日子,老何家又變得忙碌起來。
大部分時間,小福寶都在看著人參。她算過時間,下雪前人參就能收成,可以拿去賣了。
何承木和何承田也減少了去司徒家學武的次數,留在家裏,幫小福寶一起照看人參。
這日,司徒夜也來了。可他隻坐在人參前,端著本書看。
小福寶悄悄觀察,一個時辰過去了,他一頁都沒有翻。
“夜哥哥,是有什麼事嗎?”
小福寶連問了好幾遍,司徒夜才回過神來。
“夜哥哥,你怎麼了?”小福寶端來一個小凳子,坐在他跟前,仰起頭看他。
司徒夜勉強笑了一下,道:“今天聽到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心裏有些煩悶。”
小福寶輕輕地點了點頭,安靜地聽他繼續說。
司徒夜本想點到為止,可看著她一臉探究的樣子,思忖一下才說:“是關於我爹的,一個不利於他的消息。”
“夜哥哥,司徒大伯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司徒夜眉梢一挑,麵露喜色。
這種話,別人說隻是句不痛不癢的話,小福寶就不一樣了,她是福星啊,她說沒事就肯定沒事!
司徒夜心情明顯變好,他拎了桶水,帶著何承業他們一起給人參澆水。
小福寶托著下巴看著司徒夜,心想,那個對司徒威不利的消息,到底是什麼呢?
此時的縣令府,葉氏正在和縣令說這事。
“老爺,京城來人,說司徒威涉嫌謀反,畏罪潛逃呢。”葉氏一臉凝重。
縣令呆了呆,問:“這可是大罪,是要誅連的啊!”
“司徒威有昭平王擔保,他又跑了,皇上仁德,才沒有殃及家眷。”
“夜兒他們回來也快一年了,這消息現在才傳回來,未免太晚了些吧。”
葉氏嬌嗔地瞪了縣令一眼,“老爺,謀反可是大罪,沒有查明之前,都是暗中調查,誰敢亂傳啊。”
縣令越想越覺得氣憤,“原來他家早就沒了勢力!回來還這般招搖!早知就不該理會他們。”
縣令一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盤落了空,就氣不打一處出。
葉氏對司徒夜還是喜愛的,可想到他家失勢,也喜歡不起來。
她訕訕說道:“到底是鄉下出身,給點顏色就開染坊,老爺不必為了他們傷了自己的身體。”
縣令忽而想起這些日子花姨娘的枕邊風,立刻換了張笑臉。
他摟著葉氏的戶,說:“大溝村姓何的那家,狗仗人勢,可沒少欺負花姨娘。夫人啊,這個月就多給花姨娘五兩銀子吧,讓她再去買身新衣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