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太胡亂擦了把臉,就要出門。
張春桃扶著她,眼睛紅紅的,可臉上全是笑容。
何福宗他們也跟著身後,巴不得現在就讓司徒夜帶著去縣令家。
隻有餘明娘還記得關門。
眼看就要到司徒家了,何老太卻停下腳步。
“我們這樣去,會不會不太好啊。”何老太有些猶豫,她邊說邊看向張春桃,似是在問她。
張春桃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帶著哭腔說:“有什麼不太好的,娘,咱們兩家關係不是挺好的嘛,司徒少爺一定會幫忙的。”
餘明娘沉下心來想了想,也覺得他們這樣去不合適。
她小聲說道:“大嫂,司徒少爺離家這麼長時間,剛回來,咱們一大家子就去求他幫忙,是有些不合適。”
何福宗這才覺得不妥,他知道張春桃是關心則亂,便也來勸她:“婆娘,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張春桃急得快要哭了,可她也是個明事理的,見大家都是這個意思,隻好點點頭,垂頭喪氣地扶著何老太回家去。
此時,司徒家正忙著呢。
司徒夜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而是帶了個年紀與他相仿的少年回來。
司徒老太和柳錦柔都很詫異,她們沒有急著問少年的來曆,而是讓他們先沐浴更衣,又做了頓豐盛的飯菜讓他們吃。
吃飽喝足後,少年困得倒頭就睡了,司徒夜這才來到司徒老太的屋裏,關緊門窗,與她們說話。
“夜兒,你可有見到你爹?你爹可好?”柳錦柔抓著司徒夜的後,眼眶泛紅,雙唇微微發顫,聲音也帶著顫音。
司徒夜鎮定地按著柳錦柔的肩膀,眼神堅定,微微搖頭。
“娘,我沒見著爹。但是我收到了爹的消息,爹沒事,隻是暫時不能與咱們見麵。”
司徒老太聽到這句話,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她雙掌合十,對著窗外連說了十幾聲阿彌陀佛,眼角濕潤。
司徒夜等她們都冷靜下來,這才將他這段時間的行蹤都細細地說給她們聽。
司徒老太和柳錦柔的心就像過山車,忽高忽低,嚇得不輕。
司徒夜卻是很淡然,波瀾不驚地把他的曆險說完了,目光如水,沉穩篤定。
“當初爹讓咱們回老家等他,自有他的道理。奶奶,娘,你們不用太擔心了,爹自有法子脫困的。”
柳錦柔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司徒夜,見他隻是胳膊和肩膀有點擦傷,這才放下心。
“夜兒,這次出去了,就別再去尋你爹了。你爹走之前就說了,要你回來安心看書,考舉人,當進士,然後再進京考狀元的。”
司徒老太點點頭,說:“你爹還是希望你能像他一樣,入仕為官,成為國之棟梁。這也是你們身為男子該有的作為。”
司徒夜眸光微閃,神色堅毅。
他聽話地點頭說:“孫兒知道了。”
柳錦柔用手帕拭幹眼角淚花,溫柔地說道:“娘,老爺如果知道夜兒已經是秀才了,肯定很高興。”
司徒老太一聽,立刻笑容滿麵,又念了幾聲佛,連聲說好。
柳錦柔見司徒老太高興了,這才來問司徒夜:“夜兒,你帶回來的那位少年,是你的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