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菲菲看了看跑車,又看向了我!
“老公,你帶著孩子先去,車隻有兩個座位,他剛出來,不知道飯店位置。”
秦菲菲老公並未無理取鬧,把孩子放在駕駛座上,開車揚長而去。
秦菲菲來到我的跟前,“別跟他一般見識,他是富家子弟出來的,對坐牢的人多少有點偏見。”
我笑了笑,把不在意寫在臉上。
我在出獄之前,就想過會被人看不起,甚至當別人知道我坐牢時,都有可能會躲得遠遠的。
從監獄出來的,能有幾個是好人的?
可這種情況真出現在我眼前,我心裏多少都有點不舒服。
秦菲菲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一隻手正在玩著手機。
手機全部都是屏幕,隻有手機側麵有幾個按鍵。
我好奇的問秦菲菲,“這是智能手機吧?”
秦菲菲笑著點了點頭,“沒錯,時代一直都在發展和進步,現在的手機越來越輕,越來越智能。”
“手機都能夠上網,做什麼事兒都很方便,堪比現在的電腦了。”
我摸了摸自己口袋裏的按鍵老手機。
這些年來,手機一直都在警局內封鎖著,因長時間沒有充電,手機早就不能用了。
手機卡也因長時間沒用,變成了一個空號。
我手裏拿著的,完全就是一個沒用的半截磚。
“走吧!大家都等著你呢!”
出租車在我們的麵前停下,我坐在了後麵,秦菲菲坐在了前麵。
我沒有詢問具體都有誰。
我的心裏是渴望著藍莓在等著我的。
但又害怕自己得知答案後,心裏會很失望。
要是藍莓真的在這兒,她肯定會來接我。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說明,我們這次去的地方,藍莓不在。
我問秦菲菲,“你這些年的生意做的怎麼樣?”
秦菲菲告訴我,自從我進去沒兩年,她就把超市關停了。
隨後便來到了成都,和秦家人相認,然後開始一起生活了。
也是同一年,經過家裏人介紹,認識了現在的丈夫,第二年就有了個孩子。
她的妹妹秦萌萌也結婚了,孩子現在也有五歲了,而且,秦萌萌也在這次的飯局中。
周老和王四指兩個人,秦菲菲都不熟悉,所以我就沒有問。
來到飯店的門口,我跟著走進了一個包間。
包間裏麵坐著滿頭白發的秦翰林,秦萌萌一家三口和秦菲菲一家三口。
火藥、唐述兄妹、藍莓等人,我一個都沒看見。
“出來了!”秦翰林抱著一個孩子,那是秦萌萌的小女兒,一歲左右。
我點點頭,“是的。”
秦萌萌看見我,眼神中流露著複雜的神情,跟著從秦翰林懷裏抱走了孩子,一句話都沒有和我說。
說實話,他們一家人的飯局,我的出現顯得格外的突兀。
我想離開的,卻被秦萌萌的丈夫給攔了下來。
“別走啊!”他拉著我的手讓我坐下,“你和秦家也有淵源,我聽說過你的事兒,怎麼說都是朋友,先吃了飯!”
“裏麵的日子不好過吧?改過自新,出來就好了。”
我被強行按在了桌前,他拿著酒給我倒了一杯。
我推辭道,“謝謝,我不喝酒。”
他愣了一下,依舊笑著給我滿上。
“多少意思意思,倒都倒上了,咱不能浪費是不?”
秦菲菲老公此時開口道,“妹夫,你沒聽出來言外之意嗎?他是看不起你。”
“看不起我?”秦萌萌老公咧嘴衝著我笑道,“你真是這個意思?”
“楊學林,他沒這個意思,你不要誤會。”秦萌萌立刻開口道,“他可能真的不會喝酒。”
楊學林坐在我的跟前笑道,“作為一個東北人,咋可能不會喝酒?”
“來來,少喝點,你要是不喝,那就是真不給我麵子了。”
楊學林把酒端在我的麵前,我不想喝,也得喝下去了。
“你們喝酒,怎麼能不帶著我呢?”秦菲菲老公端著酒來到我們麵前。
“我叫博文,是秦菲菲的老公,幹了這一杯。”
麵對著博文的敬酒,我盛情難卻,隻能又喝了一杯。
這來回之間,一瓶白的下了肚。
桌子上的東西我是一口沒吃,喝酒都喝到了迷糊。
在我迷迷糊糊之間,他們還想要繼續讓我喝酒,我推開眼前的人,衝進了廁所裏。
在廁所裏吐了好一會兒,感覺快要把胃都給吐出來了。
我搖晃著身子站了起來,洗了一把臉,才恢複了一點意識。
我又回到了房間的門口,裏麵卻傳來了嘲笑的聲音。
“哈哈哈!什麼三爺,也不過如此啊,哈哈哈!”
“三爺?他剛剛在廁所吐的樣子,比孫子都孫子,哈哈!”
秦菲菲不悅的說道,“你們兩個是不是太過分了?”
“過分?”博文冷笑著說道,“他是個什麼?就是一個從監獄裏放出來的罪犯,不好好整治他一下,還以為現在的社會,是十年前呢?”
“就是,姐,對這種人根本不需要同情心。”楊學林笑嗬嗬的說著。
秦翰林請咳嗽一聲,“即便他坐過牢,也不應該是你們捉弄他的理由,去廁所看看,怎麼這麼久還沒有回來?別再鬧出事兒來。”
博文笑著說,“有啥看的?他要是知道點廉恥,就應該逃跑才對,不可能再回來。”
是啊!
他們現在的身份都成了老板,或者老板夫人。
而我區區剛出來的人,有什麼資格和他們在同一張桌子上麵吃飯?
我收回了要打開門的手,轉身離開了飯店。
我想回家,回東北去。
以前風光的時候,天天滿世界的來回跑。
現在呢!身無分文,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兒?
連回家,都回不去,一個人都聯係不上。
當初的輝煌,仿佛如做夢一般,是時候該清醒了。
夜晚,我想在公園湊合一晚上,後麵才得知,公園晚上是要鎖門的,我被趕了出來。
看著路邊有躺椅,就坐躺在躺椅上睡著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
自己出獄帶出來的兩件衣服和那部不能用的手機,也消失不見了。
我對於自己現在的處境,忍不住的笑了出來,笑聲引得路過的人紛紛扭頭看我。
在他們的眼睛裏,我肯定是一個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