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尚聽到後有些震驚。
各國來朝覲?
這恐怕有些難度。
諸葛尚想了想,問道:“陛下,必須要各國的皇帝來朝覲嗎?”
“必須是!”
趙善眼神銳利,開口道:“大乾西滅涼國,東滅倭國,實力前所未有的強大。值此之際,自然要進一步降服地方了。”
“各方必須歸附。”
“不歸附,朕就要去討伐。”
趙善沉聲道:“朕想看一看,這些人是願意來朝覲,還是願意被剿滅呢?”
諸葛尚聽完後沉默一會兒,緩緩道:“陛下的安排,臣會立刻安排。不過,臣建議調整對外的策略,不能再進一步擴張了。或者說,應該先休整,要加強對國內的治理了。當徹徹底底消化了國內,才能進一步對外擴張。”
趙善微笑道:“諸葛卿的建議,朕采納了。大乾,是要調整策略了,接下來專注國內,進一步穩固地方,加強對大乾內部的治理。”
“陛下聖明!”
諸葛尚長長的舒了口氣。
現如今,大乾國土已經全部恢複,甚至還擴大了,要真正治理好這樣大的一個地盤,要耗費無數的時間和精力。
這是需要趙善親自來運籌的。
趙善擺手道:“去安排吧,今年年底之前,各國的人必須要抵達。”
“臣領命!”
諸葛尚起身告辭退下。
趙善閑了下來,又轉身去看孩子們讀書了,畢竟許多孩子早就到了讀書的年紀。
大乾對外的擴張轉變,著手整飭內部,實力蒸蒸日上,尤其是有了西涼、倭國的先例,對周邊各國的震懾力更大。
在這個前提下,大乾的使臣奔赴各方,去傳達趙善的詔令,通知各國皇帝朝覲。
這一消息,最先傳到了北魏。
如今的北魏皇帝拓跋弘,早就沒了昔日的銳氣,已經開始擺爛了。
沒辦法,這時代有了趙善。
他無力和趙善抗衡。
皇宮中。
拓跋弘正在欣賞歌舞,看著一個個身材妖嬈的歌姬,臉上笑容越發的燦爛。
曾經,拓跋弘勵精圖治,不管是女色,亦或是歌舞,乃至於其它方麵,都是很克製,從來沒有什麼逾越的,不會放縱自己的情緒。
如今,拓跋弘卻什麼都不管了。
這感覺真是太爽了。
一直擺爛一直爽,一直享受一直爽,唯獨有些費腰子。
可是,拓跋弘仍然是樂此不疲,畢竟多人運動總是無比刺激的,讓他享受到了從未有的刺激。
“接著奏樂,接著舞,不要停!”
拓跋弘高聲呼喊著。
奏樂的樂師,紛紛賣勁兒的彈奏著,穿得很節約的歌姬也賣力的扭動著腰肢,極盡風騷。這些年的皇帝,數次寵幸了歌姬,直接納妃,雖然是最低級別的妃子,好歹也是魚躍龍門了。
恰是如此,無數的歌姬趨之若鶩,都希望能夠抓住龍根,從而一飛衝天。
在拓跋弘享受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卻是太監總管李三德走了進來,到了拓跋弘的身邊,行禮道:“陛下,叔孫丞相求見。”
“不見!”
拓跋弘擺了擺手,吩咐道:“朕很忙,讓他有事情自行處置。”
李三德轉身去通知。
拓跋弘哼了聲,又專注於看跳舞的歌姬,其中一個歌姬胸襟廣闊,一顫一顫的很是巍峨,讓拓跋弘頗有不含而立的感覺。
他心中琢磨著。
這倒是很不錯的,以他的閱曆都很少見,實在是刺激。
在拓跋弘腦中想入非非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李三德又來了,急切道:“陛下,叔孫丞相說有大事情,涉及大乾皇帝。”
刷!
拓跋弘臉色大變。
涉及大乾皇帝,那可是個狠人,動不動就威脅要攻打北魏,實在是可惡。
這事情就不好辦了!
拓跋弘仔細的想了想,歎息一聲,擺手讓所有的歌姬、樂師退下,又吩咐李三德召見叔孫昌,就百無聊賴的坐著。
不一會兒,叔孫昌走了進來。
這些年的叔孫昌,反而年輕了許多,因為權力使人年輕。
拓跋弘勵精圖治的時候,對什麼都管得嚴,事必躬親。現在拓跋弘不管了,擺爛了,所有政務都是叔孫昌管,反而他的權勢更大,也沒有掣肘,自然是樂在其中。
叔孫昌覺得這樣的日子也挺好。
叔孫昌進入大殿中,行禮道:“臣叔孫昌,拜見陛下。”
拓跋弘問道:“趙善又有什麼事?”
叔孫昌回答道:“回稟陛下,大乾使臣來遞上了國書,說是趙善傳旨,請您代表北魏,前往洛陽朝覲,要親自去拜見大乾皇帝。”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拓跋弘毫不猶豫給出了答複,咬牙道:“這樣的事情,絕對不可能,朕是一國之君,豈能去大乾呢?現在去大乾,豈不是砧板上的魚肉,任由趙善宰割嗎?”
叔孫昌歎息道:“陛下,就算不去大乾洛陽,咱們也是砧板上的魚肉,任由趙善宰割。”
拓跋弘臉色頓時僵住。
趙善又滅了倭國,如今簡直是威風完了,他的確惹不起趙善,更惹不起大乾。
尤其衛破虜這個老匹夫老不死,都還在幽州練兵屯兵,似乎始終準備著要攻打北魏,讓拓跋弘很無奈。
拓跋弘問道:“丞相,就不能你代替朕去嗎?”
“唉……”
叔孫昌歎息一聲道:“陛下,趙善專門指定了您去,擺明了是故意的。如果您不去,恐怕趙善就會借題發揮,要來攻打我們北魏了。”
“北魏、金國都向趙善稱臣了。”
“恰是如此,趙善沒有理由來攻打我們,然而趙善下令,您不服從命令,趙善有了理由,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來攻打。”
叔孫昌無奈道:“臣猜測,這或許是趙善的用意。”
拓跋弘一瞬間癱坐下來。
神情絕望。
去大乾,他總覺得危險。不去大乾,又更加的危險。
太難選擇了。
叔孫昌主動道:“陛下,臣倒是認為去大乾,應該是問題不大。原因很簡單,趙善主動請我們去的,一旦陛下出了什麼差池,趙善還怎麼對外交代呢?”
“臣認為,趙善之所以這樣做,估計是為了給一個下馬威,或者是借著滅了倭國的威勢,想要抖威風,想要震懾一下我們而已。”
“其它方麵,應該沒有心思。”
叔孫昌鄭重道:“請陛下明鑒。”
拓跋弘捋著頜下的胡須,仔細的思考後,又站起身來回踱步,越是思考,越覺得可能是這樣,臉上的憂愁散去,沉聲道:“罷了,去就去,朕堂堂大魏的皇帝,豈能怕了趙善呢?再說了,又不是朕一個人去。”
叔孫昌鄭重道:“陛下聖明!”
拓跋弘吩咐道:“老丞相,你去安排一下,準備好充分的賀禮,否則,趙善也可能借此發飆的。”
“臣領命!”
叔孫昌行了一禮就告退。
拓跋弘望著叔孫昌離去的背影,臉上神情無奈。隻是他這樣的情緒,也隻是維持了一會兒,就轉而忘記了,一副活一天就要開心一天的姿態,起身往後宮去了,準備去後宮挑選幾個妃子,帶著一起南下,免得路上寂寞枯燥。
……
大乾北方,金國。
金國王庭!
王帳外。
金國皇帝完顏銘,正在帶著人烤羊肉吃。他先前才去了妃子的王帳,找妃子打樁,完成了全方位的輸出。進入賢者時間的完顏銘,卻沒有休息,反而是又帶著人弄烤肉吃。
吃肉喝酒睡女人,是完顏銘現在做的事情。
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完顏銘也覺得很好,畢竟什麼都不用去管,也不需要勵精圖治的想著南下攻打金國,不需要考慮怎麼治理的事情。
反正,金國就是主打一個靈活多變,敵人來了可以跑。
完全不需要擔心其他的。
完顏銘徹底發福後,如今更是腰圓膀闊,聽著一個大肚子,活脫脫懷孕八九個月的模樣。他招呼著周圍的人,高聲道:“來,來,喝酒。光吃肉,不喝酒,有什麼樂趣呢?吃肉喝酒,這才是人生樂趣。”
一個個金國的官員,紛紛附和著。
全都激動!
這些日子的金國,反而更歡樂,畢竟上層隻管享樂,其他就不管了,自然是輕鬆愜意。
“陛下,有大乾急報!”
在所有人歡樂的時候,丞相蕭離迅速來了。
蕭離仍是金國的丞相,隻不過他這個丞相,和叔孫昌是完全不同的。拓跋弘不管政務了,叔孫昌大權在握。
完顏銘不管政務了,權力都下放在了金國各部落去,這些部落族長的權力迅速增大。
蕭離反而是權勢很小了。
蕭離來到了完顏銘的身邊,開口道:“陛下,有急報。”
完顏銘一副不在意的模樣,說道:“能有什麼急報?難不成,秦無疾帶著人殺來了?”
“那倒是沒有!”
蕭離搖了搖頭回答。
完顏銘輕鬆道:“既然秦無疾沒有殺來,怕什麼呢?”
這段時間,秦無疾鎮守並州,時不時就發兵在邊境演練,讓完顏銘也打心底的懼怕,更有些發怵。
完顏銘不想和大乾開戰了。
被趙善打怕了。
一旦開戰,受傷的又是他,受損失的又是金國。
蕭離看到完顏銘的模樣,氣得急切道:“趙善安排使臣送來了消息,讓您南下洛陽朝覲。這一事情,不僅是我們被傳話,北魏、夜郎國都得到消息。”
完顏銘哼了聲,開口道:“朕不去。”
蕭離急切道:“陛下不去,恐怕秦無疾立刻就要殺過來了。臣聽說,秦無疾已經帶兵到了邊境,厲兵秣馬準備開戰。現在趙善剛滅了倭國,聲威大震,如果不去,豈不是讓趙善找到理由嗎?”
“我,我……”
完顏銘心中無比糟心。
不去都不行啊!
趙善真的是太惹人生厭了。
蕭離鄭重道:“陛下,走一趟吧,臣陪著您一起南下。現在的大乾,前所未有強盛,我們是惹不起的。惹到了趙善,那是了不得的。”
完顏銘頹然喪氣,擺手道:“罷了,你去安排吧,準備好賀禮,準備好禮物,我們南下去洛陽覲見,不能給趙善找到發飆的機會和理由。”
蕭離道:“陛下聖明!”
完顏銘擺了擺手催促蕭離離開,等蕭離走遠後,背影都消失在視線中,完顏銘卻沒了折騰的心思,不想搞烤全羊了,讓人自行玩耍,起身就回王帳去了。
……
夜郎國,帝都。
夜郎國的皇帝名叫黎萬裏。
當皇帝已經十來年了,隻是夜郎國的格局下,始終是各家族掌權,皇權反而始終被壓製著,黎萬裏非常不容易。
黎萬裏拉攏夜郎國阮家,就是為了能進一步掌權。隻要是阮忠信在倭國取得大勝,消息傳回,黎萬裏可以進一步提拔阮忠信,讓阮忠信進一步掌權,為他打開目前的局麵。
書房中,黎萬裏還在翻看奏折。
他看著奏折中,彈劾太尉胡飆的奏折,有些煩躁的扔到了一邊去。
胡飆是夜郎國胡家的掌舵人,曆任三朝,如今都已經是六十開外的年紀。別的人六十多歲,早就已經垂垂老矣,躺在床上都起不來了,吃飯也吃不下。
可是,胡飆能吃能喝。
據說一頓飯吃三大碗,還要吃肉喝酒。
簡直比黎萬裏都更加健康。
胡飆擔任太尉掌握了軍權,阮家主要掌握政務,唯獨阮忠信是個例外,竟然是在軍中任職。黎萬裏的打算,就是用阮忠信漸漸地架空胡飆,奪取胡飆的權利。
在黎萬裏翻看著奏折的時候,心中也思考著。
這些日子,和胡飆的衝突越來越大,黎萬裏大有出手的心思,好在有阮家的人製衡,才讓胡飆不敢造次,黎萬裏也就壓下了撕破臉的打算。
如今,必須要破局。
破局的關鍵,就在於阮忠信。
黎萬裏心中期待著,希望阮忠信能取得勝利,能擊敗大乾的軍隊。
在黎萬裏心中思考著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卻是宮中太監進入,行禮道:“陛下,有倭國的戰事傳來。倭國天皇安倍雲霄兵敗被擒,倭國覆滅,徹底被大乾吞並。”
刷!
黎萬裏臉色大變。
他眼神銳利,急切道:“阮忠信呢?我們的軍隊怎麼樣?”
太監回答道:“回稟陛下,阮將軍也落敗被擒,淪為了趙善的俘虜。我們的大軍,全軍覆沒。現在倭國徹底淪陷,我們所有的力量都敗了。”
嘶!
黎萬裏倒吸了口涼氣。
整個人心底發寒。
內心,更是緊張。
阮忠信如果取得了勝利,一切好說,問題是阮忠信敗了,這就麻煩了,萬一趙善要借助這件事動怒呢?要來攻打夜郎國的。
黎萬裏自認為不怕趙善,可是一旦開戰,萬一最後的局勢不利於夜郎國,對他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威望,也會有巨大的打擊。
恰是如此,黎萬裏不想正麵和趙善開戰。
“陛下,不好了,胡飆帶著軍隊入城了,強闖入皇宮了。”
又有太監飛速跑來,更是驚慌。
太監神色急切,開口道:“陛下,大事不好了,胡飆造反了,直接殺進來了。”
轟!!
黎萬裏更是震驚了。
他蹭的站起身,高聲道:“護駕,護駕!”
等殿外有進軍士兵進來,堵住了大門口,黎萬裏才死死的盯著殿外,口中道:“胡飆怎麼敢?他到底怎麼敢造反的?誰給他的膽子。”
“是誰給的膽子?哈哈,是大乾天朝皇帝陛下給的膽子。”
胡飆的聲音傳來了。
胡飆六十開外,燕頷虎須,顯得氣勢恢宏,大踏步的進入。在胡飆進入,有阮家的人,以及其他的文武百官都進入。
胡飆環顧退入殿內的禁軍,目光一轉落在了黎萬裏的身上,高聲道:“黎萬裏,大乾皇帝滅了倭國。可是,你卻和大乾為敵,這是取死之道。”
“你要死,不要拖累我夜郎國。”
“你要死,不要拉著我們一起死。”
“實際上沒有你安排阮忠信去,就不會有今天的混亂局麵。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所以隻能請你退位。”
胡飆眼神銳利,高聲道:“你還站在龍椅上幹什麼,給我滾下來。”
“造反了,欺天了。”
黎萬裏眼神憤怒,高聲道:“胡飆,你真是瘋了,竟然造反。”
他看向大殿中的文武百官,冷冰冰道:“你們都是我夜郎國的大臣,如今竟然跟著胡飆一起造反。亂臣賊子,一群亂臣賊子,你們都該死!”
胡飆不屑道:“黎萬裏,不是我們造反,是你誌大才疏,導致了今天的局麵。尤其是大乾皇帝陛下,已經傳旨讓我夜郎國的皇帝去朝覲,否則就要興兵南下了。”
“為了夜郎國,請陛下退位。”
胡飆高聲喊了一句。
“為了夜郎國,請陛下退位。”
“為了夜郎國,請陛下退位。”
一個個文武官員都開口,全都站在了胡飆一方。沒辦法,阮家都徹底倒向胡飆,兩大家族都改變,其他的小家族掀不起風浪,隻能跟著一起。
黎萬裏更是憤怒,大喊著亂臣賊子,卻被胡飆直接吩咐人拿下監禁起來。
黎萬裏被控製,胡飆又扶持了一個十二歲的小皇帝繼任。
小皇帝不是黎萬裏的兒子,是黎萬裏同輩的人,隻不過是旁支而已。
胡飆重新冊立了皇帝後,就宣布了要帶著小皇帝去洛陽覲見趙善的事情。有阮家配合,胡飆進一步控製皇城,控製軍隊,穩定了局勢,就帶著皇帝北上了。
金國、北魏和夜郎國,乃至於其他一些小邦國家,甚至一些西域國家,都一樣安排了人覲見趙善。
大批人從四麵八方,朝著洛陽方向彙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