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5章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程小羽帶著滿心的疑惑離開了病房。剛來到電梯口，正好看到言皓走出來。他穿了一身正裝，外麵休閑西裝配大衣，裏麵是黑色毛衫，看上去像剛從下班回來。兩人見麵後，均是一愣，言皓主動打了招呼：“要走了？”“阿姨睡了，我在這也沒用，就先回去了。”言皓點了下頭。程小羽從他身邊走過，在她進電梯之前，言皓再次叫住了她。“小羽。”“嗯？”她回過頭，看向言皓。他目光憂鬱地看著她：“你的朋友圈，我看到了。”程小羽點點頭，笑了笑。言皓又說道：“恭喜你啊。”“謝謝，”程小羽忽然想到了剛才言阿姨的反應，便問言皓：“我領證的消息，你告訴阿姨了嗎？”言皓搖頭，“怎麼了？我媽發現了？”程小羽遲疑了一下，對言皓說，她感覺言阿姨對她好像突然客氣起來了，擔心言阿姨是不是知道他們在撒謊，所以才突然轉變了態度。言皓沉吟片刻後，搖搖頭，說應該沒有發現。他母親平時不愛用手機，也不上網，根本沒有機會聽到消息。程小羽又提出了護士或者護工，有沒有可能是他們看到了消息，跟言阿姨說漏嘴了，因為時沉淵也算是名人，雖然平時低調，但昨晚公布了婚訊之後，還是被媒體炒起了一波熱度。那就很有可能被醫院的工作人員看到，或者其他病患看到了，然後把消息傳到了言阿姨的耳朵裏。但言皓認為這也不太可能，醫院工作人員都很忙，可能不會有空八卦這種事，另外母親在重症單間病房，不愛社交的她，平時接觸不到其他病人。照顧言阿姨最多的，是那位護工大姐，但那位大姐平時話很少，心地也善良，就算知道他們是在演戲，也絕對不會隨便揭穿他們的。而在程小羽和時沉淵官宣結婚之前，他母親的情緒就不太穩定，變得有些敏感，也不願意與人接觸。這麼分析了一圈，言皓認為他母親隻是因為病情的原因，情緒不穩定，跟程小羽沒有關係。程小羽稍稍鬆口氣。言皓說，既然這段時間母親情緒不穩，那小羽就少來幾趟吧，畢竟她也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總讓她往醫院跑，他也覺得很不好意思。言皓的通情達理，倒是讓小羽微微詫異：“這倒沒什麼。”她頓了頓，又說道：“那如果阿姨想見我，你再給我打電話吧。”“好。”臨要走的時候，程小羽又往他身上掃了一眼：“這大衣好些年了吧，怎麼還在穿。”言皓愣了下，“挺好的衣服，不穿多浪費，而且……”他看著程小羽的眼睛，繼續說：“我還挺喜歡的，有點舍不得丟掉。”程小羽笑笑：“有什麼舍不得的，就一件大衣而已，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言皓苦澀一笑：“我看看吧，要是找到合適的回收舊物的地方，就把舊衣物整理一下，捐贈出去。”回收舊物的平台很好找，程小羽也知道這些都是借口，但也沒再多說什麼。言皓內心如何，已經跟她沒關係了。電梯又一次到了這一層，程小羽沒再逗留，進入了電梯內。言皓目送她進電梯，看著電梯門在兩人之間關上。程小羽走後，言皓把手插進大衣口袋，朝著母親的病房走去。這大衣是小羽買給他的，那是用她大學期間，參加芭蕾舞大賽贏得的筆獎金買的。衣服已經穿了好多年，大衣口袋的內襯已經漏了個洞，手指會從洞裏露出去。每年冬天，他和小羽一起散步的時候，她愛美，總是穿的少，他便牽著她的手，放進大衣口袋裏。小羽總是愛摳這個破洞，每次還要提醒他說，再不修補就要整隻手都鑽進洞裏了。他握住她的手，笑道：“要不是你總摳它，還不至於這麼大。”她哪裏肯聽，該怎麼玩還是怎麼玩，還說：“壞了你也不許扔掉。”“好，不扔。”“一直穿到八十歲。”“可以。”她笑得很明亮，又說道：“那哥哥可要保持好身材，發胖了就穿不了了。”想著兩人曾經說過的話，言皓有些恍惚，感覺就像上輩子發生的事情。但這大衣提醒著他，他確實曾經擁有過幸福，隻是當時的他習以為常，以為那幸福會永遠在他身邊。現在，衣服還是那件衣服，她的手卻再也不會回到他的掌心裏來。隻是不知道，當小羽被時沉淵牽著手放進口袋的時候，她會不會想到曾經的他們。言皓來到了病房內，母親已經睡著了。他坐在窗邊的沙發上，又拿出手機，翻出了昨晚小羽發布的那條朋友圈。昨晚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他心情難以想象。他知道自己徹底沒有機會，也該好好放下了。此時看著結婚證上，小羽微笑的嘴角，明亮的眼睛，言皓忍不住伸手出手隔著屏幕去觸摸她的五官。曾經自己糊塗犯錯，傷害了小羽，現在小羽獲得了幸福，他沒有資格傷心落寞，更沒有資格去惋惜什麼。其實他應該慶幸，自己沒有誤了人家一生……又看了眼床上的母親，最對不起的就是母親。母親那麼喜歡小羽，也一直希望能看到他們結婚，隻可惜，他搞砸了一切。他真想對母親說出真相，想聽母親說兩句安慰的話，但現在最該被安慰的是母親，不是他。所以，他和小羽還得把這謊話繼續編下去。盡管每次在母親麵前，假裝和小羽還像過去一樣相愛，他也很難受。就好像每時每刻地提醒著他，過去的他是多幸福，而現在的他有多可悲。但如果這樣，可以讓母親心情好一點，病情發展慢一點，那他做什麼都無所謂，哪怕被罵自私自利，不知羞恥，他也會去做……程小羽離開醫院後，便直接去了公司。老找著借口不上班，也不是回事，萬一哪天時沉淵一看她可有可無，把她開了怎麼辦？
她可不想當全職主婦，更不想換工作。程小羽來到公司後，先去了總裁辦，打算悄悄溜進去，給時沉淵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