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就不怕右相拿到兵權……”太監劉庸低著眉欲言又止。
“右相雖目中無人,但實力的卻不敢小覷,朕若是不允他,恐怕……”蘇蒼勁的眼裏透著一絲深意,看著那已然離去的白影,若有所思……
而在另一邊,君宇宸拿到了聖旨便由著一位太監朝著暗房領去,跟在他身後的毅風警惕的看著四周,七彎八拐的到了一個幾近不見光線的地方,讓君宇宸心裏一緊。
隻見他雙手緊握著扶手,薄唇緊抿著,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思緒,冷聲道:“開門。”
那太監忙應了一聲打開了大門,惶恐的退到了一邊,生怕惹到了這傳聞中的右相。
冷,是語諾唯一的感覺,她不知道在裏麵呆了多久,隻是屋內的寒氣逼人,讓她瑟瑟發抖,頭發繚亂的披散在腦後,無不狼狽。
忽然似乎門被打開了,她的嘴角勾起了一絲輕笑,是要來殺她了嗎?語諾虛脫的倒在地上沒有一絲力氣,微眯著雙眼感覺那人離自己越來越近,她想開口說什麼,卻口幹舌燥什麼話都說不出。
一雙大手溫柔的把她撈了起來,熟悉的竹青香讓她渾身一震,睜開了雙眼透著迷糊看向身邊的人,一股酸澀湧上鼻頭,直到臉頰冰涼才讓她恍然發現自己哭了。
“別哭。”那人似乎輕歎了一口氣,伸手為她擦拭掉眼淚,緊緊的把她摟進了懷裏,好似得到了一世珍寶一般牢牢的收緊,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我以為我會死了。”
嘶啞的聲音從語諾的嘴裏道出,聽在君宇宸的耳裏更是一痛,隻見他鬆開了語諾,額頭抵觸到她的額頭,看著她略微蒼白的小臉,伸手一把攬過她的腰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坐好,低喃道:“沒有人敢動你。”
聽到這話的語諾心裏猛然一動,手觸碰到了君宇宸冰涼的手背,下意識的輕輕的握住了他的大手,抬起頭看著那張淡漠的側臉,心裏多了一分安心。
多少年沒有人這麼在乎她的生死,從小她便患有心髒病,大家都知道她命不久矣,所以或多或少對她的疼愛都少了許多,而這一次她當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卻不想有那麼一個人在乎著她,保護著她。
君宇宸微愣,反手握住了語諾的小手,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側過臉時卻看到她已然昏了過去,心裏一緊,立馬低聲道:“毅風,回府!”
他今天賭了一次,贏回了她,若是醒來她知曉了這一切,會應下嗎?想到這,君宇宸的嘴角泛起一絲諷意,第一次自信的君宇宸居然不自信了。
一層大霧彌漫,讓語諾看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四周都是一片空白,她疑惑的打量著四周,緩步朝著前方走去。
忽然一陣風襲過,語諾拂袖擋住風沙,沒一會兒風沙便停了下來,她放下了袖子卻不想見到了一位身著粉衣的女子背著自己而站,這讓她不由得疑惑,上前了幾步才開口道:“姑娘,請問……”
還沒有等她話說完,隻見那女子已經轉過身來,驚得她倉促的退後了好幾步,捂著嘴不敢置信的看著那人,而那女子卻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是誰?”語諾看著那人和自己張得一模一樣,著實的被嚇了一跳,隻是一瞬間她仿佛明白了什麼,搖了搖頭仍是不敢相信。
“範琦念。”悅耳動聽的聲音。
她縮了縮腦袋,小心翼翼的開口:“你是這具身子的主人?”
那女子依舊不語,可就在語諾眨眼的一瞬間那人便一下子不見了,她立馬站了起來眼睛帶著惶恐,大吼道:“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啊……”
語諾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驚魂未定,眸子裏都是懼意,薄汗浸濕了兩鬢的發絲,喉頭幹澀,忽然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讓她一驚一把甩開了那人。
“夢魘了?”一道清冷的話語回響在耳邊,讓語諾一愣,回過神看向一邊,隻見君宇宸一臉平靜的看著自己,更讓她一驚!
她微張著嘴啞然,忽然響起之前在暗房的事,心裏一動,想開口說話,卻不想君宇宸已經遞過來一碗什麼。
“雪梨銀耳。”似乎是在給語諾解釋一般,君宇宸淡淡的回過身,不想走到簾子前停了下來,頓了頓才開口道,“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待會我會讓毅風把你送回去。七日後,你我大婚。”
說罷君宇宸便離開了,留下一臉錯愕的語諾,大婚?他們二人?七日之後?這期間到底都發生了什麼,誰能告訴她?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恩浩蕩,範氏一族慘遭滅門,朕實乃痛心,幸得範將軍之女範琦念逃此一劫,得東臨右相所救!特此恢複範琦念範氏遺孤身份入主範府。
念於範將軍早年為靖洛鞠躬盡瘁,皇上親憐,特封為德馨公主,鑒於範琦念與右相君宇宸早有婚約,特賜予二人金玉良緣,以公主之禮嫁娶,於這月十八完婚!欽此!”
尖銳的聲音一字一句都砸在了秦天諾的心上,猶如被人千刀萬剮一般,疼得他無法呼吸。當初若是自己忤逆爺爺的意思,如今得到的結果也不會是這般!
是自己親手將她推入了別人的懷裏,又豈能願得別人?秦天諾深吸了一口氣,腦海裏麵浮現出語諾的一顰一笑,側過臉看向跪在自己身旁已經木訥的語諾,他多想立馬站起來拽住她的手讓她跟他走。
可是當他看到語諾扣了一個頭,沉聲道:“範……範琦念領旨。”
語諾不敢相信這一切,什麼範氏遺孤,這到底都是怎麼一回事,她才回到秦府,怎麼就成了範氏遺孤了?而且她怎麼就成了範琦念……範琦念?好耳熟的名字……
忽然什麼湧入了她的腦海裏麵,那抹淡粉的背影,微微淺笑,好聽的嗓音!這讓語諾驚得瞪大了雙眼,緊拽著聖旨,仿佛明白了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