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永剛想開口噎他,可轉念一想,這不是正是讓他們軍中大亂的好機會?
他就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樣,直言不諱道:“不知道誰給了我一把鑰匙,我就逃出來了,逃出來就遇見你們軍營裏有人互相毒害,那我肯定跑啊,免得賴在我身上。”
他意味不明地哼哼了兩聲,“我還以為西州軍中團結,未曾想到如此分裂,打著仗還要內訌。”
這倒是他們散花國下手的好機會,要找機會回去稟報溫琯玥將軍!
成野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揉了揉眉心,大抵又是那十二皇子那邊惹出來的事,上次軍中糧食分配已經是鬧得軍中不爽,那十二皇子走了軍心才又團結了些。
話提及此,為何拓跋峰還不帶兵回來,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了,而且兵馬一回來他必須找理由把這燙手的十二皇子給送回西州皇宮,太影響士氣了。
成野不接話,劉明永唇動了動也不說話的站在原地,室內燭影閃動,房中靜得隻有兩個人的呼吸聲,成野抬頭就看到劉明永一言不發地盯著他。
成野淡淡言之:“我與你們將軍單挑,她贏了,本來應該明日放你走,但今夜出了事,你就再在牢房裏關幾天吧,老實點,否則走不了。”
劉明永詫異得眼睛都瞪大了,“將軍赴了你的約?”
怪了,他們將軍會赴這等沒譜的約?
“不可以嗎?”成野挑了挑眉,他抱著手臂看著劉明永,他的戰帖寫得如此誠懇,赴個約有什麼。
劉明永不語,成野剛想說什麼沈副將就進來了,他臉上也寫滿了惱火,一進來便氣急道:“將軍,問清楚了,是十二皇子那邊出事了。”
“嗬,人走了,禍倒是沒帶走。”成野也是冷笑,果不其然。
沈副將還想說什麼,他看了眼房中的劉明永,“將軍,我先把這人壓下去吧。”
成野揮了揮手,沈副將壓著劉明永離開,不多時就又回來了,回來以後他煩躁道:“有人在飯裏下毒,毒倒了軍師,江西盛乃管飯的,這事肯定與他脫不了幹係,他便鬧了起來,說一定是十二皇子的人幹的,您也知道他的性子衝動,毒害軍師這麼大的事情他哪裏受得願望,就氣衝衝的跑到了曾柏的帳篷裏,一通亂翻,翻出來了還沒處理的藥瓶子,為了自證清白,江西盛怒火衝天的把藥瓶喂給了那曾柏主仆兩人,那兩人果然被毒了,現在十二皇子那邊留下來的人正哭鬧著要十二皇子回來主持公道呢。”
“好家夥,我就出去一會兒,就給我惹了這麼大的事。”
成野真是佩服這些人,男人都能把事情弄得千轉百繞,心眼比馬蜂窩的孔還多,他氣得哭笑不得,“那軍師現在如何了?”
“隨軍軍醫正在搶救。”沈副將歎了口氣,“不過軍醫說這藥毒性厲害,能不能救回來可不知道。”
成野頭疼得緊,“先去看看軍師如何吧,剩下的事情再做定奪。”
“是。”
兩人出了帳篷,軍醫說若是能扛過今夜,軍師還有得救,成野歎氣,李尚書是老臣,一直忠心耿耿,常聽聞拓跋峰的荒唐,卻沒想到手底下的人也這麼荒唐。
他連連搖頭,對成野道:“看來陛下許十二皇子隨軍一事確實有失考慮。”
“尚書所言極是,在下想將皇子送回宮中,屆時怕需要您幫把手。”成野淡淡道。
李尚書摸了摸胡須,想了想說,“也罷,確實該如此。”
成野也不多言了,幾人都靜待軍師醒來。
曾柏那邊除了看管的士兵和軍醫無人照看,隻有幾個奴才假惺惺的在門口哭著,都是仗著皇子身份做背景狐假虎威之人,現在曾柏快沒了,大家都一頭亂了。
眾人等待之際,軍營之外有一處隱約的火光,一群打扮成難民模樣的人在林子裏烤野雞吃。
個個都蓬頭垢麵,眼睛發綠的盯著那隻野雞,這其中有一人顯得格格不入。
夜裏聽聞鳥聲,眾人也顧不上,隻有那眼神冷靜的人才有動作,他趁眾人不注意起身離開。
無人之處。
“大人,西州軍營裏出事了。”一個小兵打扮的人恭敬的對著假難民道。
“哦。細細說來。”這人眼裏閃過精光。
小兵一五一十了說了,這難民打扮的人眼睛骨碌碌的轉,“那看來十二皇子的人和那軍師怕是活不過今晚了。”
“對啊,這分裂的醜聞可要利用影響軍心?”這小兵道。
假難民想了想,他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計謀,“不,能真正讓西州軍營出事的話,哪裏是一個醜聞能撼動的,要一個更危險的存在才行。”
他轉頭看向那小兵,被汙發遮住的臉隻有一雙眼睛格外醒目,“你去找個人假扮成那十二皇子的親侍,我們來個偷龍轉鳳。”
“是。”小兵拱手稱是。
夜漸漸深了,西州軍營裏假哭的奴才們也哭累了窩做一團睡了過去,於是在眾人不知道的情況下,曾柏被換了一個人。
剛換過來,他就叫醒那群狗腿子,讓他們把解藥送到軍師帳篷裏,這一波將功贖罪做得漂亮,待軍師醒來是,成野才審問曾柏。
曾柏一口咬定這是誤會,他房中是毒蛇蟲的藥物,而軍師中的不知道是什麼藥,他給的解藥是皇子賜給他的,他原先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本來就查無對證,曾柏極力反駁,甚至還在江西盛的帳篷裏搜出毒藥,江西盛爭執之下說漏了口說他是見曾柏不爽,想給他教訓,每日在他飯裏下一點,讓他拉拉肚子,並不是毒藥。
這事說破了天也不光彩。
成野沒想到西州軍營裏也能出這等事,他連罰了兩個人,還撤去了江西盛管飯的職位。
連罰兩人三日,也是給軍中一個交代。
此時不算清楚的落幕了,成野心裏隱隱不安,總覺得會出事,待兵馬回來他便以這個理由將拓跋峰送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