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見回信,可能皇子正忙於……”旁邊的小侍還未說完就被這曾柏瞪了一眼,“言語小心,隔牆有耳。”
“是。”小侍噤聲,他眼睛轉了轉,問道:“管事,那成野最近好像有什麼事,我們要不要盯緊些?免得皇子回來怪罪。”
“什麼事?”曾柏虛弱地看向他。
小侍神秘兮兮道:“這成野特地找人做了身衣服,好像要去哪,總之這兩日行為古怪,哦,對了對了,在這之前他還見過那被擒來的副將。”
“哦?”曾柏笑了笑,奸詐小人模樣,他抓緊身下的枕頭,“難道是與敵軍有什麼秘密交易。”
“這小侍猜不到,也很不過去看。”這小侍撓了撓腦袋,歎氣說:“這成野對咱可防備了,昨日送信出去還差點被抓著了。”
“如此防備咱們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曾柏往前探了探身子,手肘撐在床上,顧不上疼痛的朝這小侍招了招手,“你且過來,我與你說。”
這小侍明白的湊過腦袋,曾柏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小侍眼睛瞪大,他害怕地捏了捏手指,“可若是被發現怎麼辦。”
“蠢笨。”曾柏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在他耳邊又說了一些話,話末他才退開,嚴肅問:“可知道了?”
小侍咽了口口水,“知道了。”
那小侍略帶慌忙的離開了,曾柏得意地勾了勾唇躺下,成野不過就是個會打仗到莽夫,官位比不過他,玩陰的還玩不過他麼。
小侍先是去了分配糧食的江西盛處沒來由的抱怨了一番,說給他們這種隨軍的人夥食不夠惹得江西盛生氣了他才走,反正這事他三天兩頭做,已經熟練了。
鬧完事以後他又去了牢房旁邊蹲著,等著巡邏的侍衛空了,牢房裏交接的人換班之際在劉明永的牢房前麵走了一圈,就匆匆離開了。
正在假寐的劉明永翻了個身,轉身看向牢房門口,來了誰他不知道,但可以知道的是來的人不會武功,腳步匆匆。
他摸了摸下巴,他剛剛聽到了什麼聲音。
劉明永舔了舔唇,他掐指算著時間,是送飯,守牢房換兵之際,這神秘人想趁機做什麼?
他往前走了兩步,看到了一個被丟在地上的東西,用泥土裹著,隻有一點點暗黑顯出來。
鑰匙?
這形狀像這物件,劉明永看了眼牢房入口,無人注意他,他撿起泥土,捏開塵土,確實是鑰匙,看形狀像牢房的鑰匙。
難不成是散花國的斥候深入了敵軍來給他送鑰匙?劉明永趁無人試了一下,牢房門開了,牢房入口還有沒有人,這不是妥妥的讓他逃跑的意思?
他捏著鑰匙心裏卻是不安。
散花國的斥候再厲害也不會拿得到牢房鑰匙,這東西都是掛在士兵身上的,難道是成野的另一個陰謀?
假裝派一個人來接近他,然後帶他離開,在路途中刺探散花國的軍情計策亦或者就這麼順理成章的讓人混入軍中。
劉明永越想越覺得陰謀的可能性更大,他把鎖頭一扭,又把牢房門鎖了回來,他想了想,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躺了回去,又把鑰匙藏在幹草之下,心裏琢磨得很深。
待人來送吃的他都沒有起來。
自從成野來過以後,劉明永的夥食正常的許多,他白天還想著趁人夜裏送飯時逃出去刺探軍情的可能性,沒想到機會就來了,不管這鑰匙是誰給的,他不如將計就計,假裝逃出去,實則刺探西州軍情,待他能回去了,也算是將功補過了!
心裏有了計較,劉明永也輕鬆了許多,吃飽喝足,養精蓄銳,準備夜深人靜時行動。
“咕咕。”夜裏的貓頭鷹在叫,成野把紅衣穿了又脫最後還是穿上出門,路過的沈副將看到成野穿得對比往日的玄衣來說,可以堪稱是風騷許多。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將軍,你去應戰,為何如此穿著。”
“咳,這個。”成野掩唇輕咳,還不是因為劉明永說溫琯玥喜歡紅色,而且格外喜歡夜黑風高時與人切磋武藝,若不是見過溫琯玥,成野還以為劉明永描述的是什麼口味怪異的女魔頭。
他也是半信半疑,成野找了個借口說:“夜裏若是見血了不容易引起注意。”
沈副將心說黑色也一樣,但他不敢妄言,隻點了點頭,“那我替將軍守帳篷,等您回來。”
成野長這麼大第一次感受到臉皮薄的感受,他摸了摸鼻尖,去遷馬,快速離開了軍營。
“將軍今日穿得這麼喜慶,去逛窯子啊。”
“呸,胡說,是打架去了。”
“哦,你說說。”
門口路過的幾人端著洗衣的盆聊了起來,風在成野耳邊響動。
吹散了他麵上的餘熱,他抬頭望了望月空,不知為何,竟期待與那人見麵。
他還沒見過溫琯玥脫下盔甲的模樣,還沒見過她不是戰場上的模樣,還沒見過月下她是什麼樣的。
越想心跳越快,成野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吃錯東西了,他將這一切歸於馬跑得太快了。
成野快馬加鞭,把半個時辰的路程又縮短了些,按時辰來算,溫琯玥還有好一會兒才能到。
他下馬,將馬匹遷到草叢處隨它自在的走著,他走到了湖泊旁邊,倒映出一個眉稍都是喜色的男人。
他打散了倒影,捧起水洗了把臉,清醒了許多,成野覺得自己可能是中邪了。
他撓了撓腦袋,笑了笑,倒在地上等待著那腦海裏不斷出現的女子過來。
微風徐徐,吹得成野忘了許多煩惱,他正享受之際,聽到了腳步聲,練家子的腳步聲。
是那人來了。
成野一躍而起,轉身回望,一身楓色長衣,外套同色紗衣的溫琯玥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今夜她依舊青絲高束,冷若幽蘭,隻是脫了盔甲更看出那纖細而又玲瓏的身段,長腿細腰,手持金色長槍,比一般的女子野上幾分。
著實帶勁,成野不自覺的捏緊手中的武器,喉結上下滾了滾,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是多麼的具有侵略性和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