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聲?”薑婉儀並不知道陸懷真能聽見她的心聲,她隻是想到了那時候喚醒陸懷真的辦法,在她眼裏看來心聲這事是古巫族的巫術,並沒有往自己的身上想到。
她也想不到她會陸懷真存在如此特殊的關鍵,雲兒以為她早就懂了,也不多提。
這點事薑婉儀不會拒絕,幾人說了明天要做的事情薑婉儀就回去了。
第二天清晨,號角聲就吹響了,經過了這些天的發酵,竹修桀的激怒,雲兒的牽引,所有人都提起了十二分的戰意。
個個都連夜磨刀修鎧甲,恨不得刀鋒能將鐵都劃開,馬匹也配合的打著響鼻。
薑婉儀看到了所有人的刀都鋒利的泛著冷光,手握韁繩,隻要城門一開,所有將士都會迫不及待的衝了出去。
高高的瞭望塔上,士兵怒吼,“紅大巫師,出兵吧!那狗皇帝真要鞭屍!”
“狗娘養的!”
“真不是人!”
“出兵吧!戰意已決!”
“戰!戰!戰!”
將士們躁動的嚷著,薑婉儀紅了眼,一旁的紅大巫師也是如此,她朗聲下令,“大開城門,我們去救回少祭祀,護住他與古巫族的尊嚴。”
“嗡嗡。”厚重而又古老的大門被推開,所有將士們都呐喊著衝了出去,“殺啊。”
塵土飛揚,馬匹奔馳而去,軍旗在殺意裏飄蕩。
薑婉儀捏緊了拳頭,“我們也快一些吧!”
“好。”紅大巫師和薑婉儀去到了雲兒哪裏,她們悄悄在薑婉儀的房中準備了一個小型的陣法,紅大巫師用氣血術給雲兒蓄力,雲兒口中念念有詞,陣法裏的薑婉儀周身一陣,腦袋從未有過的清醒。
她在腦海裏不停地念著。
【懷真,你在哪?】
【你能聽見我說話麼?】
而遠在新派那邊的陸懷真冷著臉,他跟在竹修桀的身後,臉上被不知名的符文填滿,他的身體不自覺的動了一下。
那天夜裏回去後,竹修桀控製他測試了一番後給他畫滿了符咒鎮壓住了他的意識。
他此刻和薑婉儀當時被奪體一樣,隻能有想法念頭,身體不受他控製。
【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
腦中的聲音沒有停止,不是他幻聽,隻是周遭都沒有薑婉儀的身影他是如何聽到的。
“我在。”陸懷真在心中回複她。
【舊派的兵馬已經過去了,你能大開城門嗎?】
“不可以,我的身體暫時不受我控製。”
【那就遭了,我去問一下雲兒。】
語罷,那邊短暫的失去了聯係,陸懷真也沉下心來等待,若是能如此溝通,他倒是有可能與薑婉儀裏應外合將竹修桀打個措手不及。
陸懷真又嚐試著控製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他明顯感覺到手指動了一下,他心中大喜,卻不敢再繼續了。
因為在他身上的竹修桀回過頭來了,他輕嗤:“沒了聖女這些人竟還敢戰,可笑,你下去帶兵出征。”
竹修桀指著陸懷真命令道。
陸懷真僵硬地走了下去,跨上馬,拔出長劍,就聽見了薑婉儀的聲音。
【那我們想辦法讓兵馬進城吧!】
【現在舊派軍中士氣大漲,一定會戰到死為止,你不可以硬戰。】
【我讓雲兒來幫你了。】
陸懷真感覺到周身有股力量,他身體短暫的屬於他了,城門在此時大開,他回頭看了一眼自己雲澤國的將士,還是沒有被控製的將士。
竹修桀可真會用人!
他抿了抿唇,對著身後的將士用屬於雲澤國的語言道:“不要硬戰,戰術照舊。”
方才還死氣沉沉的雲澤國的將士們當即眼睛亮了起來,他們的君主回來了!
城牆上的竹修桀被遠方震蕩的聲勢給擾得聽不見城下的陸懷真在說什麼,隻知道陸懷真衝出去的時候所有的雲澤國將士都像活起來了一樣。
他滿意的拍手,“好,都給我殺!”
沒了聖女跟他鬥巫術,這些人屁都不是,竹修桀一激動就咳嗽了起來,他使用禁術過度了。
他抬手招來一個被控製的侍從,他撐著侍從的手臂往回走,一邊還吩咐道:“找個人去鞭屍,氣死那群嚷嚷飛過來的蒼蠅。”
“是。”侍從冷聲應答。
竹修桀回到了房中躺下,他拿出了藥吃下,坐在陣法裏盤腿用氣血術給自己調理內息。
不知不覺他就沉沉地睡去了,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就看到渾身是血的陸懷真麵無表情的站在他的前麵,四周才剛點上蠟燭。
身上滴著血的陸懷真旁邊還跪著一個副將,他瑟瑟發抖,害怕隨時沒了小命。
竹修桀不悅,他咳嗽了一聲,“今日戰局如何?”
“回,回稟陛下,今,今日戰局。”副將牙齒上碰下撞,楞大個人了,話都說不清。
“舌頭被刀攪了?話都不會說。”竹修桀暴戾的喝道:“來人啊,把這個不會說話的廢物拉下去用刀攪了舌頭,換一個會說話的副將上來。”
“是。”
這些天將士的調動就像兒戲一樣,今天殺一個,明天升一個,沒有人摸得清這皇帝到底是什麼性子。
升官也不再是欣喜若狂之事,而是要了命的催魂咒,還在吃著飯的副將的手下就被皇帝身邊的人抬了起來,帶上了副將的令牌。
他當即惶恐得要跪下,被侍衛們架了出去,他去麵見竹修桀的路上還遇見的原來的副將,他被扣著,嘴裏破罐子破摔叫著,狗皇帝不得好死之類的。
“啪。”新的副將被丟到了竹修桀跟前,作為主將的陸懷真還是保持著一開始的姿勢,連眼珠子都沒有動過。
“陛下。”新副將怕得要哭了出來,他悲戚的垂著腦袋,就是因為竹修桀當初的強大和如今的沒有人性的手段,清醒的人都不敢反抗。
“說。”背對著他的竹修桀揮袖轉身,他怒問:“今日戰局如何。”
“回稟陛下。”副將知道自己死到臨頭了,他哭著道:“今日戰敗,少祭祀的遺體被救走了,連帶遺體被一起俘虜而去的兵馬一萬五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