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拍了拍紅大巫師的肩膀,“我自有我的打算,你再觀察幾天就知道了。”
“屬下知道了,不過如今族中求戰心切,不少人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紅大巫師也很擔心,她問:“我們可要出兵?”
雲兒聽到了上麵大部隊士兵的求戰聲,她沉著氣度道:“不急,再等兩天,等所有人都有破釜沉舟一戰的決心之時即可出兵。”
“好。”紅大巫師點了點頭,她關心的問候了雲兒一些身體上的情況,雲兒讓她不用擔心,聖女百毒不侵,這毒劇烈了些,可毒不死她,花些時間恢複就可以了。
紅大巫師也不在這裏多待著了,免得上麵有人來找她找不到,她又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她一走,室內立馬安靜了下來,靜得好像燭火都有了聲音一般,雲兒咳嗽了兩聲,她抓起衣服披上,緩步走到了竹時禮的床邊,她坐在床沿上,伸手撫著竹時禮的臉。
“唔。”聖女的詛咒發作了,雲兒疼得臉皺了起來卻沒有走,她自嘲地笑了笑,“你看,現在我更愛你,所以我先痛了。”
隻是床上的竹時禮並不能回答她,她輕輕歎了口氣,垂下了眼睛,她在古籍上看到了救治竹時禮的辦法,將他被抽取的力量用禁術再次抽取回來。
所以要治好他必須要活抓竹修桀,這是難題,她隻能選擇了假死,讓竹修桀掉以輕心,她才能尋找機會活抓那人。
雲兒痛得臉都皺了起來了,她鬆開了手,站起了身子,回到了床上遠遠地看著竹時禮,如今竹時禮的身體已經算是完全損壞了,筋脈受損,能不能修複尚不可知,要是醒過來他發現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會不會難過?
雲兒歎氣,她心中百感交集。
與此同時,薑婉儀的帳篷裏,陸懷真坐在薑婉儀的床邊,動作輕柔地給昏迷的薑婉儀喂著湯藥,薑婉儀昏迷了很多天了,這些天她嘴裏反複的念著許多人的名字,有一些他還沒聽過的。
問了族中的巫師,說她是身體內髒受損,導致心脈不佳,神魂不寧,要吃些安神滋補內髒的藥物才能恢複。
陸懷真握著薑婉儀的手,他吻了吻她的手背,“快些醒來吧。”
這些天他一直感覺到竹修桀在召喚他,他不知道自己遲遲未歸,那些將士會如何。
帳篷之外是戰士們的怒吼聲,陸懷真清晰可聽戰字,他揉了揉眉心,若是戰起來,他雲澤國的兵馬將麵臨危險。
興許是陸懷真這幾日薑婉儀身邊一直求著她快些醒來,薑婉儀感應到了,陸懷真正愁著就感覺到手心微微癢了癢,他抬起頭,攤開掌心。
掌心上那柔軟而又纖細的手食指動了動,他眼中露出欣喜的情緒,“婉儀。”
薑婉儀終於在呼喚裏睜開了眼睛,昏昏沉沉的薑婉儀眼睛幹澀得發痛,她側過腦袋,看著從未有過的頹喪的陸懷真的臉,她抬手摸住他的側臉,喉間苦澀,眼淚簌簌地落了下來。
“哭什麼。”陸懷真用拇指的指腹抹去她臉上的淚珠,薑婉儀啞著聲道:“就覺得很難過。”
很多人無緣無故死了,包括她身邊的人,那種無力感由靈魂深處而來,將人擊垮,她還能再看到陸懷真鮮活的在她麵前,她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裏麵夾雜著患得患失的擔憂。
“別難過,我在你身邊陪你。”陸懷真摸了摸她的臉,安撫了她幾句就出去讓人帶吃的進來。
薑婉儀疲倦的騎著衣服坐了起來,她聽到了外麵的聲音,她看向陸懷真,“軍中怎麼回事?”
“聖女死了,戰士們請求立刻出兵。”陸懷真歎氣道。
“什麼!”薑婉儀心中愧疚難安,雲兒是因為她束手束腳才受傷去世了,她捂住了臉,久久不能平複心情。
陸懷真隻能在一旁陪著她,薑婉儀一連幾天都沒有開口說話,陸懷真不得不告訴她,他要回到新派的裏麵,他還有許多將士在裏麵。
這對於薑婉儀來說無疑又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她身邊的人都走了,就隻剩下她一人了。
可那些將士確實是陸懷真的責任,陸懷真責無旁貸,她不能阻攔陸懷真,隻能在夜裏孤寂地站著看著他孤軍離去。
夜色裏,陸懷真的玄衣好像融入了黑夜,給他身上增添了無限的孤獨,薑婉儀看了許久,人都走了她還沒有回去,一直站到了腿腳發麻,她身邊來了一個人她才恍然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僵硬在了原地。
她看向旁邊的紅大巫師,“大巫師特地來這尋我是有什麼事嗎?”
“明日便到了那狗皇帝給的期限了,我有事想與你相商。”紅大巫師說得客氣,薑婉儀問都沒問是什麼事就直言道:“那我們回帳篷裏說吧。”
紅大巫師點頭,她把薑婉儀帶回了自己的帳篷裏,接著進入了地下室,在薑婉儀一頭霧水的時候她看到了還活著的雲兒。
“雲兒,你沒死,太好了!”薑婉儀喜極而泣,抱住了雲兒,她不想任何人因為她而死去。
雲兒微笑著拍了拍她的背,“別那麼用力,我背上還有刀傷。”
“哦,對不起,我太激動了。”薑婉儀擦了眼淚,抽泣著,她看到了房中還有竹時禮,“原來你們藏在了這裏,你是將計就計假死嗎?”
“沒錯,我們坐下來說吧。”雲兒讓薑婉儀坐下,薑婉儀也收了收情緒坐下,雲兒把消息藏得夠實的,選擇了在今夜來找她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她精致的容顏板著,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你想找我做什麼事都可以直說,我欠你們族中一個還不清的人情。”
“你先放鬆。”雲兒拍了拍她的手,薑婉儀這要拚個你死活我的意思也是不需要的,她隻需要薑婉儀做一些小事就夠了。
薑婉儀點頭,雲兒頓了頓後語氣深沉道:“明日到了期限,我相信竹修桀能做得出來他信裏說的事情。”
提及此事,在場三個清醒的人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氣氛的表情,薑婉儀更甚,心中是憤怒又心疼。
竹宴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對待。
“所以明日我想以你心聲的特殊性與你夫君裏應外合,將竹修桀活抓。”雲兒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