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夜透著一股反常的靜，聲音會消失一般，薑婉儀握緊了陸懷真的手，耳邊隻有樹葉沙沙響動地聲音。
“怪不得晚上不讓亂跑，這麼恐怖。”薑婉儀另一隻手也挽上了陸懷真的手臂。
“有聲音。”陸懷真側耳聽，聽見前麵拐角處有人說話的聲音。
薑婉儀噤聲往陸懷真身邊靠，陸懷真觀察了一下地形，他摟著薑婉儀一躍而上，兩個人落到了一處二層樓的房頂，薑婉儀了然於心，熟練的趴在屋頂上看，陸懷真也半蹲下來，身子往前壓，探頭查看。
下方街道被火光照亮，火把的火焰燎卷，帶出一絲絲木柴的煙臭味。
照舊是黑白兩幫人。
“一群老頑固，你們也不看看眼前的情況怎麼樣了。”為首的黑衣者道：“我們王仁慈，讓你們有一席之地，不然連連戰敗的祭祀和你們這樣擁護祭祀的人早就被拉去斬首了。”
“確實隻是你們的王。”白衣者對他那言論嗅之以鼻，“自古以來，我們的王應當兼濟天下，從來沒有過哪個王將我們國家分裂開來的，他若是明君為何這麼做？我們國家本來應當一派和平，他非得弄什麼大開國門，破壞了老祖宗的規矩。”
“哈哈哈，笑死我了，規矩。”黑衣者捧腹大笑，“什麼破爛規矩，若是外征，七國都是我們的了，真搞不懂那姓葉的老祖宗腦子怎麼想的。”
“估計是畏懼，不敢外征。”黑衣者旁邊的人插了一句嘴。
“閉嘴，不許你對祖宗不敬。”白衣者顯得憤怒，敬畏神明先祖應當是刻在他們骨子裏的本能。
“祖宗早死了，你可是對當今的王不敬。”黑衣者並沒有被他威脅到，兩方早就看對方不順眼了，這麼你一句我一句的心裏的不滿藏不住，擼起袖子捏緊拳頭就哐哐往對方身上幹。
黑白兩道打成了一片，純肉搏，發泄心中的不滿。
薑婉儀往陸懷真身邊靠了一下，她說道：“我還以為這古國裏的人打架都靠跳大神呢。”
她真的誤以為兩方會搭個祭台鬥法，沒想到這麼簡單粗暴，沒有半點玄學色彩，怪不得雲兒說讓她不要迷信，因為本地人都這麼生猛。
下方的人都是些年輕的刺頭，看模樣是自發而來的，那些人走得快估計是不想卷進這些人的爭鬥裏麵。
陸懷真和薑婉儀兩個人看了一會兒，都覺得沒意思，也看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正打算回去，一轉身就看見兩個人抱著手臂淡漠地盯著他們。
陸懷真冷眸，他淡定地起身，薑婉儀也起身拍了拍衣服，往陸懷真身邊走去。
“這兩人什麼時候過來的？”薑婉儀不會武功察覺不到身後有人另說，這陸懷真武功高強，也察覺不到身後的人麼。
薑婉儀又仔細看了看，這兩人身後還爬出來一個懶懶散散的人，她眼睛瞪大，這不是給她算命那小年輕？
這麼巧，那小年輕也看到了她，他眼睛一亮，麵上有些躍躍欲試，他斜眼看了一下昭姨，昭姨也帶著打量地神色盯著薑婉儀。
小年輕不知道想了什麼，他抿了抿唇又沒說話。
“你們是何人，為何天黑了還不回到你們的區域。”說話的人是個男人，國字臉，年紀稍長，看著冷麵嚴肅，身著常服，這長者就是當時將世令王打得跳腳那位，名喚恒生，大家稱其恒伯。
“迷路了。”陸懷真麵不改色的說道。
說話間隙，他們身後傳來了慘叫聲，怒罵聲，聲聲不絕於耳。
“然後看到有人打架，就停下來看了看熱鬧。”薑婉儀氣勢稍弱的補充了一句。
昭姨略帶些笑意道：“在屋頂上迷路。”
小年輕勾了勾唇，“也不是沒可能。”
“哼。”昭姨明顯還對小年輕氣著，道：“竹宴，去處理他們的事情。”
受到了冷臉的竹宴摸了摸鼻子，往陸懷真和薑婉儀的身旁躍去，隻見他拿出了一個鈴鐺，搖了幾下，嘴裏念叨著什麼，這些人就跟中了邪一樣不動了。
薑婉儀好奇打量，怎麼這人也會巫術嗎？怪了，又說這外城沒有人會這樣，隻有中心城的人才知道。
竹宴假裝不理會她，而是跳入了這群人裏。
恒伯冷麵道：“我們一向優待外來人，不過你們不應該破壞規矩。”
他說話時昭姨似乎不太認同他，扯了扯唇，她身姿有風韻，一個轉身薑婉儀還沒看清她就跳到了跟前，“我們國家不歡迎外來人，你們既然犯了錯就離開吧。”
昭姨在打量薑婉儀，眼裏帶著疑惑，她怎麼在這人身上感應到了聖女的氣息。
“此事不應當如此隨意處理。”恒伯抬手，手裏出現一個銀鈴，他嘴裏念念有詞，薑婉儀和陸懷真就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往前。
昭姨抱著手臂，“隋伯，你們王不是最注重與外邦的關係，你這麼抓人沒事？”
恒伯答非所問，“我是恒生，這麼多年你就算臉盲，認聲音也認得出來吧。”語氣帶上不滿。
昭姨聳了茸肩，“都一樣，反正你們投靠新王了。”
恒伯沉默不語，隻是把陸懷真和薑婉儀帶走，昭姨見狀也沒有攔住他，隻是去了竹宴那，恒伯把兩人帶到無人處後，若有所思地看了薑婉儀一眼，他吹出暗哨叫來幾個人，讓他們將陸懷真和薑婉儀帶走。
這些人都穿著官府的衣服，看起來他們躲在暗處許久了，“恒長老，官府的人看著對他很是敬重。”
“將這兩人帶回官府審問。”恒伯把兩人丟給了這些差人。
“咦，是你們兩個。”官府的人前腳剛和他們見麵，後腳就要抓人了，他嘀咕了一句，“怪不得要找會巫術的人，原來別有所圖啊。”
陸懷真覺得身形沒法動，若是強硬行動，有一種內力紊亂，衝破筋脈之感。
薑婉儀拍了拍他的手，讓他不要試圖解開這些，她常和雲兒聊天，這種原理她撿了些大概聽，約摸是一種精神上的控製，讓你的身體不聽使喚，這便是巫術攝魂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