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陸懷真他們虎視眈眈，我還是親自整理吧，不然被他們鑽了空子就不好了。”鬼婆說得自然，沒有半點異心之感。
這個理由也說得過去。
梁琢輕也沒再逼問她什麼，現在說了些什麼就離開了。
梁琢輕一走，鬼婆拿出腰間藏的紙條，她低頭看了許久，最後收起了手心。
兩日後，夜半三更時分，皇城一片寂靜。
鬼婆宛若鬼魅的身影消失在皇城最角落地一處。
一身黑衣戴著黑紗帽的鬼婆來到了城中一處湖邊柳樹之下。
她乘上了小船去到了湖中一艘寂靜的大船之上。
船中寂靜，連黃燈籠都顯得冷清。
鬼婆心裏有些不安，她走進了裏麵，環顧四周，突然身後有了聲音。
鬼婆回頭，他看到了陸懷真和薑婉儀從側邊的門口走了出來。
“是你們。”鬼婆看了看，沒有再有人出來的樣子了，她淡淡問：“你們約我過來做什麼。”
“殷湛有封信交於你。”薑婉儀從懷中拿出信件，她往前一步遞給了鬼婆。
鬼婆抿了抿唇，“他怎麼不親自來，不敢來？”
說話裏還有些埋怨之意。
薑婉儀眼神露出些許傷感，她看著鬼婆，說不出殷湛已經死去的話。
陸懷真往前一步：“他死了。”
鬼婆瞪大眼睛，難以置信道：“他死了？？怎麼可能。”
她站不穩的坐到了椅子上，薑婉儀抓著陸懷真的袖子，低下了頭。
陸懷真帶著她往桌子旁邊走，他抬手指著信件說：“為了救人，信裏應該都說了。”
間接由殷湛的信交代於鬼婆，她會更容易接受吧。
鬼婆捂住了眼睛，片刻後她摘下了帽子，拆開信件細看起來。
薑婉儀和陸懷真都稍許驚詫，鬼婆和殷湛的年紀差不多，可她的臉卻如十六七的少女，聲音也恢複成了少女的聲音。
她一字一字的將信件看完，她閉上了眼睛，“終究是沒能見上最後一麵。”
信件裏已經將他為何這麼做以及希望她站在陸懷真那邊，還給她留了些東西在他們知道的地方。
她抬頭看向薑婉儀，黑色的眸子清透，裏麵帶著濃濃的哀傷，薑婉儀心裏也難安，畢竟殷湛是為了救她才死的。
鬼婆幽幽一歎，“此事不怪你，你不必掛心，是他的選擇。”
薑婉儀歎氣。
陸懷真和薑婉儀坐下，鬼婆把信件小心的收好，“隻是他怎麼連說都不與我說一聲就走了，當年若不是夢回樓一事，也許如今我們不會變成這樣。”
鬼婆告訴她們，當初夢回樓穩定的時候梁琢輕還是想要更穩定的方式去培養藥人，還想有關係將藥人送到各國重要官員裏麵，鬼婆為了尋找這些，親自出了宮，混入了各國地下場所，最後留在了雲澤國的鬼市。
她在鬼市種種所為一是因為她身體的藥效需要人血維持，另一方麵她要在外營造一個形象，後來做事之時故意留下些痕跡，也是因為夢回樓一事讓她想找到可以抗衡夢回樓之人。
後來她遇見了陸懷真一行人，她故意引陸懷真等人到散花國的，一方麵他們要的解藥在這，另一方麵也許陸懷真能對付夢回樓。
雖然殷湛的事她沒有明麵上插手，可暗地裏也幫了不少，因為她那一身本事都是殷湛教的。
他們日夜相對，生出了情愫，隻是兩人一開始對夢回樓的意見不和，殷湛對鬼婆的做法不認同，他們的矛盾越來越多，隻能鬼婆也是有些負氣的離開了散花國。
殷湛為了救人，兩人一來二去就遠了，好幾年都不聯係了。
殷湛死前最後一麵她都沒能見到，鬼婆心傷不已。
“輕兒的事一開始確實是我不對，他竟也不聽我的解釋。”鬼婆連連歎氣。
薑婉儀安慰了她幾句，陸懷真不得不出聲說道：“可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把夢回樓扳倒。”
“嗯。”鬼婆揉了揉眉心，“我也不想輕兒再深陷其中了。”
鬼婆靜靜地看著他們兩個，“我會想辦法把聖藥給你，隻是對付夢回樓可以，但我不希望你們傷害輕兒，她隻是迷路了，我想把她拉回正途。”
陸懷真看到了許多次梁琢輕陰暗的一麵，心知這個人早就已經沒有救了，隻是鬼婆還想宴會公主的良心，那作為救命恩人的故人，他也是要給這個麵子的。
“我們可以不對付公主，隻扳倒夢回樓，但我們隻能給她一段時間，若是再久一些，夢回樓更加壯大，事情就不是我們幾個人的事了，可能是幾個國家的事了。”陸懷真本就冷血，他已經算是給殷湛麵子了，這些必須知道的事情他不得不再次重申一遍。
薑婉儀按住了陸懷真的手臂，“半個月可以嗎？”
“嗯。”鬼婆也知道若是梁琢輕還有良心，半個月足以了。
眾人商討了如何對付夢回樓的事情，陸懷真把他和八公主的計劃和鬼婆說了，鬼婆表明會配合他們。
鬼婆告訴他們，十日後，在這裏給她們聖藥。
眾人商議結束後離開。
鬼婆回到皇宮之中，她一進門就聽見了房間裏的動靜，她從腰間拿出迷香，故作鎮定問：“誰，出來。”
房中安靜了片刻，鬼婆一動，青燕就從柱子後麵出來了。
鬼婆微楞，“你怎麼會在我房間。”
她看了青燕一臉做賊心虛的樣子，了解她的鬼婆明白了應該是梁琢輕派來監視她的。
青燕撓了撓臉頰，問：“姑姑，你去哪裏了。”
她其實跟了半路，但是想想又停了下來，鬼婆淡淡道：“去見了一位故人。”
“又是他？”青燕不滿殷湛因為一些事就對鬼婆置之不理，還甩臉色。
“嗯，他死了，我去給他上個墳。”鬼婆語氣淡淡，她解了帽子掛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唔。”青燕捏了捏手指，就算她不喜歡殷湛，可她再怎麼樣也不想殷湛真的去死。
她遲疑幾秒，“要不我也去給他上個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