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真也不是笨蛋,自然知道是什麼問題,他略帶倦意一般說道:“遊船有些許累,在下便回去休息了。”
七公主點點頭讓他們離開了。
他們回到七公主安排的房間以後推開窗戶一看,隻見一個穿著侍衛衣服的人浮在了水麵上,看著已經咽氣了。
“看來這對雙胞胎也並不像傳聞裏那般不爭權勢,殺起人來也是不眨眼的。”薑婉儀臉白了白,她把窗關了起來。
這湖遊得每個人心思各異,下了船以後六公主和七公主讓人駕車離開了,本來被她們接出來的小公主便沒有馬車可以回去了。
這就給了薑婉儀她們非常合適的機會。
薑婉儀從車窗上探出腦袋對著準備走路回去的小公主道:“若是小公主不嫌棄,坐我們的馬車。”
他們一行人假扮男子,自然不好和公主同乘馬車,因此他們自己一輛,薑婉儀笑得人畜無害,讓人生不出戒備之心,那招著手的樣子頗為喜慶,那小公主猶豫了幾分。
“來吧。走回去腳都要磨破了,除了難受什麼都得不到,還讓你那兩個皇姐出了氣。”
薑婉儀說得也在理。
小公主梁琢輕也不推辭的上了她們的馬車。
一路上薑婉儀都打著哈欠,困倦而沒有精神,其他人也沒有跟小公主多搭話,就真的很像隻搭她一程一般。
讓梁琢輕僵著的身子也放鬆了不少,到了皇宮門口,梁琢輕以公主和使臣同乘一輛車不好為由下了車。
臨下車之前,薑婉儀對梁琢輕道:“我看小公主麵善,不過麵色有些不好,我們雲澤國有秘方,明日拿給你吧。”
“多謝使臣掛心。”梁琢輕行了禮就離開了。
她一走馬車又恢複了安靜,幾人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
一夜無話。
第二天薑婉儀先是拜帖然後才去梁琢輕的院子裏給她送東西,這院子離皇宮中心很遠,非常偏僻但好在它夠大,薑婉儀一進去就看到了梁琢輕居然在鋤地種花。
薑婉儀拍了拍胸口,還好沒是種菜,不然她真的覺得太離譜了。
這院子沒有皇族的華麗裝飾,倒有些小家的溫馨。
“使臣大人您來了。”梁琢輕把小鋤頭放到了一邊,起身洗手迎接。
薑婉儀笑著,她謙虛的說道:“別這麼說,我就是個小隨從。”
“哪裏,這邊坐。”梁琢輕眉眼秀美清麗,如此看著倒也是溫和的性子。
薑婉儀和阮清隨著她走到院子中間一處石台上,她的宮裏竟然隻有一名侍女在服侍,這侍女笑眯眯地看著還有酒窩,挺討喜的。
很難想象這是一國公主該有的配置。
就連普通的縣太爺家的小姐都有兩個侍女是最地標準的了,這小公主現在也算有些得了聖上的喜愛了,竟過得如此簡單。
思緒亂七八糟的在腦海裏亂轉,薑婉儀麵上並沒有表現出來,阮清也在暗暗觀察她。
梁琢輕給薑婉儀她們斟茶,唇邊帶著柔和的微笑,“這小院子頗為冷清,讓使臣大人見笑了。”
“無礙。”薑婉儀發揮她的三寸不爛之舌,說得梁琢輕笑意連連。
幾人正聊得歡暢,薑婉儀無意間一抬頭就看到一個人身姿矯健的翻牆進來,看穿著打扮是一個小太監從無人的側牆翻上,長得白嫩,他一看到薑婉儀就眯起了眼睛。
薑婉儀看著趴在牆上的小太監,眼熟,這身形,這熟練的翻牆動作,怎麼和青燕有幾分相似?
曾幾何時,她也經常讓青燕這麼翻牆出去給她買吃的。
兩人眼神在空中交彙了一會兒,那小太監神情自若的從牆上下來,梁琢輕的眼神變了變,並沒有不悅,隻是眸中暗暗看不出她的情緒,她隻淡淡地解釋著,“我們平日裏裏沒有什麼人來,因此沒什麼規矩,使臣大人見笑了。”
“不打緊,這才是真性情。”薑婉儀笑得春花燦爛,沒放在心上一般,小太監上前行了一禮,目光沒有落在薑婉儀的身上,梁琢輕揮了揮手讓他下去了。
臨走前薑婉儀感覺後腦勺被一股灼熱的視線盯著,她回頭看去小太監已經退下來。
阮清不語,喝茶,她抬頭看來樹枝之間有一隻碧綠的翠鳥,圓滾滾的身子,嘰嘰喳喳的叫著。
那路過的小太監聽著心煩,趁眾人不注意丟了顆石子過去,薑婉儀餘光瞥見沒有說什麼。
隻是心裏暗想,這小太監還挺有脾氣,頗有些像青燕看到那書生一樣。
薑婉儀悄然失笑,自己也是容易聯想,正思索著阮清突然站起身,其餘兩個人以為她要做什麼。
哪想她一本正經的板著臉,認真的詢問:“這裏可有小解之地?”
梁琢輕明顯愣了一下才招手讓人帶阮清過去。
“咳。那我去去就來。”阮清掩唇輕咳,跟著侍女走到茅房。
侍女就離開了,等了一會兒,阮清看了看四周無人就從牆體翻了出去,牆體上落下了那隻小翠鳥,小翠鳥喳喳叫了兩聲往前飛,阮清跟著這翠綠的小胖鳥往前走。
她路過一處池塘,她的身影從柳樹下經過被暗處的陸懷真看了個正著,他與暗衛約在此處商討決議,這裏偏僻無人,平常又鮮少有人經過。
非常適合暗中商議事情,陸懷真看到阮清的身影時還有些疑惑,她不是跟薑婉儀去那小公主的住處試探麼,怎的會出現在這裏?
陸懷真貼著假山而站,他從縫隙裏看到阮清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之處,為了避免被發現他並沒有跟上去。
阮清太過於匆忙並沒有發現她被人看見了。
見狀,陸懷真對暗衛吩咐了幾句就讓他離開了,暗衛應是離開後陸懷真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看到阮清又出現往回走了他才離開此處。
阮清回去了以後並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隻以為她人有三急。
在與小公主天南海北的胡扯了一下午之後,薑婉儀也識趣的離開了。
一離開小公主的住處一定範圍內,薑婉儀拉著阮清說,“你有沒有覺得這小公主有什麼不對勁。”
“沒有啊。”阮清搖搖頭。
薑婉儀抿了抿唇,“可是她一個被困在深宮之中的人怎麼會懂得那麼多外麵的東西。”
同樣是公主郡主,徐芙可沒有她這般見識廣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