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畫像之人

夏日炎炎,日頭高照。

薑婉儀坐在院中曬太陽依舊覺得四肢寒涼,她閉著眼睛,陽光灑落在她的臉上,才讓她不顯得那麼脆弱。

自從她出事以後,身子是越發一日不如一日了,她現在連吃飯喝水都有些累。

她摸著懷裏的暖爐,這大夏天用暖爐的也就她這麼一個奇葩了。

身後有腳步聲,薑婉儀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到陸懷真拿著一張薄薄的毯子,她露出溫柔的笑容,“回來了。”

“嗯。”

陸懷真坐在她的身邊,將她臉頰粘著的頭發挽到耳後,“今天感覺好些了嗎?”

其實薑婉儀還很痛,但是她為了不讓陸懷真擔心,她燦爛的笑著,“還不錯,好多了。”

【就是腰酸腿軟仿佛八十歲老太。】

【昨晚睡覺做夢還看到了她的太奶,這應該不是什麼不吉利的征兆吧!】

陸懷真心揪起,心疼道:“好多了就好,疼就要說出來。”

“還好,也不是特別疼。”薑婉儀捏了捏他的手,自從從宮中出來以後,他白皙的皮膚有些向麥色轉變,雖然依舊白得讓女子嫉妒。

十指修長,握著讓人倍感安心,薑婉儀玩著他的手指,感受著他手中的暖意,“最近可查到些什麼消息?”

“有。”陸懷真閑聊似的徐徐說道:“散花國長公主和八公主最讓人懷疑。”

如今的皇帝登基時,勢利其實不如八公主,隻因為女子不可繼位,才讓先帝得了手。

八公主從小在將軍府長大,自然沒有女子嬌柔,烈性不已,很可能會生出野心之念。

而長公主的母親在眾人整頓權位之際被殺死了,她很可能會懷恨在心,因此生出掌控散花國的野心也不是沒有可能。

至於六公主和七公主看著並無野心。

不過皇帝也不是簡單的人物,他繼位後,除了公主,皇子們死的死,跑的跑,無心爭位之人也被分配遠離國都的地方當個不上不下的閑散王爺。

看著好像皇帝的位置穩定了,可私底下長公主民間得了威望,堪比皇帝,八公主家中掌握大權皇帝忌憚,散花國這皇帝也做得不是很安穩,本以為出去了隱患,沒想到最大的隱患早已經根深蒂固。

因此散花國的局勢也並不穩定,若是貿然進入這潭深淵,怕也不是那麼容易出來的。

聽完陸懷真說完,薑婉儀幽幽的歎了口氣,“權利,真的有這麼蠱惑人心麼。”

“興許吧。”若是以前,陸懷真定然會斬釘截鐵的告訴她,沒錯,無上的權利真的讓人難以抵擋。

可如今他野心尚在,卻不曾像當初那般隻為權利了,他有了更重要的東西。

薑婉儀看了陸懷真一眼,如果自己不出現的話,如今他應該是七國之主了。

阮清的站在廊外,並不想上前打擾二人,隻是薑婉儀眼尖的遠遠就看見了她,“阮清。”

被叫到名字的阮清腳步頓了頓,她糾結了兩秒才走過去,“嗯,感覺如何?”

“尚好。”薑婉儀笑了笑,“你可是有什麼要說?”

阮清捏了捏拳,她從懷裏拿出一張方子,“這是散花國有名的大夫寫的方子,興許能讓你感覺好些。”

“是嗎?謝謝啊。”薑婉儀接過方子,她瞧著方子上的字跡,清雋有力,柔中帶剛,筆鋒銳利,她怎麼好像在很多地方都看到過這個字跡。

薑婉儀反複看著,她也看不出什麼名頭,隻是覺得常見,或許散花國就是盛行這種字體也不一定。

就像雲澤國盛行正楷一般。

“這個大夫城中何許人?”陸懷真平靜地打量著她。

“是個遊曆江湖的醫生,名為隨遊醫,神出鬼沒,救命治人全看心情,他在散花國的住了有一段時間。”阮清回答得很平靜。

“一聽名字就很厲害。”薑婉儀笑了笑。

陸懷真也點頭應了她的心意,阮清不甚在意,她沒說什麼就離開了,阮清離開後薑婉儀那些手上的紙張看了又看。

“學會看方子了?”陸懷真刮了刮她的鼻子。

薑婉儀笑笑,“久病成醫。”

她暫時還不想把自己心裏的疑惑告訴陸懷真,畢竟是阮清的一份心意,若是她覺得字跡有些奇怪,陸懷真拿去查探,那讓阮清知道了多少有些傷人。

破有一種一番好意被浪費的感覺。

但是陸懷真早就懷疑他們身邊有奸細了,不然誰能在他的搜查之下,周邊確定了沒有跟蹤的人還能這麼清楚他們的行動。

查一查也無妨,此行個個也不是簡單心眼狹窄之人,若是無鬼便不怕被查,陸懷真一轉身就把信紙交給了手下去查看。

入夜。

忙忙碌碌的眾人才聚到飯桌前麵,這些時日,眾人也隻有夜裏吃飯的時候才能見上一麵。

喚王身體和武功都恢複了許多,也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現在隻要處理了薑婉儀身體之事他就即刻啟程回去喚醒他的雲兒。

飯桌上菜肴豐盛,薑婉儀笑著動筷,“這可是特地為你們做的,大補特補。”

筱綾累得歎氣連連,盛了碗湯喝了口才覺得靈魂回歸了r體,“美味。”

“菌子湯,見手青,青頭,雞樅,你這是要以毒攻毒?”喚王失笑的搖頭,他也隻有對上薑婉儀的時候才有些開玩笑的樣子。

其他時候都要維持他那清風道骨的人設。

“嘿嘿。”薑婉儀吃得酣暢淋漓,鼻上都出了細汗。

【人生就是要享受,誰知道她明天會不會就嗝屁了。】

聽見她的心聲,心疼她的陸懷真還一直不停往她的碗裏夾菜。

“太偏心了。”筱綾咬牙切齒。

一頓飯也算熱鬧,散了眾人身上的疲倦,飯局尾聲之時,筱綾才想起來自己要說什麼。

“對了,那副畫。”筱綾對陸懷真道,“你可知上麵的人是誰?”

“莫不真的是鬼婆?”陸懷真先前讓人去查也有這個答案,可認得這女子的人不多,回稟消息的人也不敢完全確定。

“沒錯。”筱綾也完全沒有想到這畫像上的人竟然是鬼婆,她把這幅畫掛在黑市上重金求消息的時候,還真有人拿出了鬼婆的背影來對,那不能說一模一樣也有個七八分相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