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王舒了口氣,他把藥單放下,“這些藥物有些不對勁,我得要回去翻翻書才知道。”
他欲言又止,陸懷真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是什麼讓喚王都不敢說的,還是他不想說。
陸懷真將困惑藏下心底,他先前懷疑身邊有奸細,心裏兩個人選一個人阮清另一個就是喚王。
在散花國人手眾廣的喚王在行動上總是有所收斂,而阮清則是太過於如魚得水了。
這些且後說,眼下第一件事還是要把薑婉儀找到,他已經有十來天沒有薑婉儀的消息了。
這些日子他睡得並不好,眼下帶些青灰,胡子也長了。
顯得整個人都有些滄桑之感。
他點了點密令,“我去查查著霜降之地。”
“也好,我隨時和程三他們保持聯係,監視夢回樓的行動。”筱綾說。
喚王拿著藥方走了。
陸懷真歎了口氣,筱綾也要走了,她走過書桌前突然瞥見那張畫像。
“咦。這女子怎麼頗有些眼熟?”筱綾摸了摸下巴在桌子麵前仔細觀看,她扭頭詢問坐著的陸懷真:“這人是誰?”
陸懷真走過來,“這是在百念樓的後院裏看到的,應該是對那管事的人比較重要的人。”
“如此這般。”筱綾拿起畫像,“笑得豔麗,帶刺一樣的女子,又有幾分神秘之感,嗯,我總覺得我見過。”
“我也覺得眼熟。”陸懷真抿了抿唇,能讓他和筱綾都見過的人會是誰?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筱綾也覺得這個念頭有些離譜了。
“說說看。”
“你有沒有覺得這抹笑有點像鬼婆?”筱綾指著挑唇的女子。
很像是帶著麵具隻露出下半張臉的鬼婆。
如此說,確實有相似的地方又不像,若是硬要說是鬼婆,那隻能說可能是鬼婆年輕的時候。
筱綾拿走了畫像,“我去查查。”
“嗯。”
筱綾走後,陸懷真又拿起了桌上的珠釵,他眼中露出神情,指腹摸索著上麵的朱玉,這是薑婉儀最喜歡的東西。
大抵是因為這很貴。
想到薑婉儀小財迷的模樣,他唇邊情不自禁的勾了一下隨即又壓了下去,百感交集,愁上心頭。
也不知道薑婉儀現在怎麼樣了,在幹什麼,怎麼什麼消息都沒給他就消失了。
他當真怕了。
陸懷真把珠釵收進懷裏,深深地歎了口氣。
而被他惦念的人正在夢回樓裏每天想著怎麼躲過吃藥的環節。
又是一天天明,日子一天天,每天重複著同樣的事情而無所收獲,薑婉儀隻能掰著手指頭數著天數度日。
現在是想走也走不掉了,不知道陸懷真是不是在外麵急瘋了。
“來,把今天的藥喝了。”一聲喝令打斷了薑婉儀的飄遠的思緒,她眨了眨眼收回了情緒,這說話的人是婢女的管事叫紅嵐,為人勢利,便是上次那帶頭的穿紅白衣衫的女子。
她不耐煩的撇著她前麵動作慢吞吞的侍女,那人確實有些遲鈍得讓人忍不住催促。
紅嵐脾氣不好,煩躁的上去用力擰了一下她的手臂,斥聲道:“快點喝!”
那侍女才吞下,藥液很苦,苦得人生理性的排斥。
這人喝完了,紅嵐才收了些暴脾氣她斜眼瞪了一眼薑婉儀,薑婉儀趕緊喝下,假裝吞咽的動作。
苦得膽汁都要吐出來的程度,她還要強忍著不露出什麼表情。
這個藥做得這麼苦就是怕有人偷偷含在嘴裏不喝吧。
看到她們房間裏的所有人都喝了紅嵐才滿意的離去,嘴裏還念叨著:“什麼時候讓我去管幻香閣啊,再不濟水閣也行啊,在這天天看著這些木頭人吃藥,打雜活我都快煩死了。”
紅嵐一離開房間,薑婉儀就趕緊跑到窗戶那裏把藥吐到了窗戶外麵,“呸呸呸。”
她擦了擦嘴巴,不停的吐著口水,苦得她小臉都皺成了一團。
看著同樣吐到窗戶外麵的阮清,薑婉儀苦著臉說:“我們一直在這打雜活也查不到什麼,看來還是要去她說的什麼水閣香閣的才能找到真相。”
她們還想說什麼,門外已經有了動靜,她們兩個不得不停下討論,裝作聽話的樣子出去。
一行人乖巧的低著頭,走到雜物房,每人那日工具就開始幹活。
薑婉儀拿著抹布提著桶,她蹲在一樓擦拭東西,她抬頭看見上麵有一群青色衣服的女子路過,每個人手裏都拿著一個白色的壇子。
她們從走廊拐過去,這是幻香閣的人。
不知道是做什麼的,她每天打掃完都隻能回去,最多也就幫忙搬一些物料,沒有深入到更內部。
薑婉儀扭頭看完紅嵐,她坐在遠處的躺椅上,手裏拿著鞭子,百無聊賴的喝著茶。
周圍的人都在認真的幹活,沒有人竊竊私語,具她觀察,這裏的人也是會說話的,隻是怕加上藥物的作用會讓她們沉默的時間更多。
但是偶爾也會有幾個對藥物比較有耐性的人,她們眼睛裏還有光,偶爾會說上兩句話。
紅嵐實在無聊得緊,她起身往這邊走,她走到薑婉儀身邊低頭看她。
陽光之下,薑婉儀膚若凝脂,白皙又泛著粉色,這紅嵐越打量越覺得不對勁。
“你,抬起頭來。”紅嵐用鞭子點了點她的背。
薑婉儀停下手裏的動作仰起頭,陽光之下,她紅唇泛著光澤,傾城的臉蛋愈發顯得嬌豔。
“又混錯人了?明明是要送入幻香閣的人”紅嵐有些煩躁她每天哪裏會仔細看這些人,有哪個白一點黑一點的也不會去管她,可這薑婉儀細看完全不一樣,她罵罵咧咧,“下麵做事的人真是越來越不用心了。”
她嘴裏嘟囔了一句,“算了,帶去喂黑水鬼得了,免得又罵我不用心辦事。”
上次混錯一個差點讓她管事的職位都降了,這種環境下死那麼一兩個人也不足為奇。
心下打定主意,紅嵐指著拍了拍薑婉儀的肩膀要帶薑婉儀走,薑婉儀抓著阮清,有些害怕的看著她。
紅嵐見她不聽從吩咐剛想發脾氣,薑婉儀就有意無意的露出她手腕間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