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個時刻,陸懷真的視線恰好與薑婉儀對上,一種尷尬的氛圍在屋子裏麵蔓延。
薑婉儀的臉,肉眼可見的“唰”的一下紅透了,就像是熟透了的蘋果。
現在,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就在一秒內,她迅速趴了下去,假裝自己還在睡覺,陸懷真瞧著薑婉儀的反應,眼底卻不自覺的染上些許笑意。
是在有趣。
她麵上表現得淡定,此時心裏卻在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呐喊。
【我靠!我靠!我看見了什麼?】
【啊!這怎麼搞?尷尬死了,以後我怎麼麵對陸懷真啊?臉麵都丟光了。】
她聽見醫師窸窸窣窣的上藥聲,心裏隻覺得一陣煎熬。
【怎麼這麼半天了藥還沒上好?趴的我難受死了,好想逃。】
良久之後,醫師終於給陸懷真處理好了傷處,並囑咐了幾句便開門離開了,薑婉儀聞聲暗暗的鬆了口氣,起身時,發現陸懷真的衣服完好,傷處也被處理好了。
她有些僵硬的起身,想要離開,卻沒曾想,剛走一步,便被陸懷真抓住了手。
他一拽,她便湊到了他的跟前。
溫熱的呼吸聲在耳邊回響,空氣中似乎染上了一絲曖昧的氣氛,薑婉儀睜著雙目,怔怔的望著他。
陸懷真輕掀嘴唇,挑了挑眉,笑了一聲,“怎麼,看了我的身子,就想走?”
薑婉儀立刻反駁,“我沒有!”
陸懷真不說話,隻是靜靜的凝視著她,這一看,看得薑婉儀心裏發虛,她顫顫的說道,“好叭,其實看了一點點。”
“真的隻看了一點點。”她強調著,反觀陸懷真的表情,生怕他生氣。
陸懷真卻笑了笑,“我逗你的。”
這一時刻,薑婉儀總覺得自己被調戲了,她臉色瞬間又紅了,一把推開陸懷真,從他的手中逃脫,現在的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見她跑開,陸懷真笑得更暢快了。
不久,夜深了,再瞧見薑婉儀時,她手中端了一碗藥來,似乎已經不在為白天的事情感到不堪了,隻是將藥端到他的嘴邊,柔聲告訴他,“醫師說這藥吃了,傷會好得快些。”
陸懷真點了點頭,將藥一飲而盡。
他喝藥時,薑婉儀一直在一旁瞧著,她的眼眸就像圓約一般,明亮皎潔,忽地,陸懷真開口問:“今晚有月亮嗎?”
這句話問得突然,還有些沒頭沒腦,薑婉儀不知如何作答,便來到窗邊,推開了窗,向外麵探頭望去。
確實有一輪月亮掛在天上。
“你想看月亮嗎?”她轉過頭來問。
陸懷真應了一聲,其實她開窗的時候,他便已經瞧見了,他躺的位置很好,剛好能瞧見那掛在星空中的明月。
薑婉儀將窗打開得大了些,來到陸懷真身旁,笑了笑,“看吧!隨便看!”
可陸懷真隻是掃了那明月一眼轉頭便將目光落在她身上,凝著眉,望著她的眼睛,那眼神似乎要穿透她的心髒,“月色很美。”
薑婉儀心跳瞬間漏了半拍。
【這不是經典告白台詞嗎?不過陸懷真應該不知道吧?他又不是那個世界的人。】
【他應該隻是隨口感歎一句。】
薑婉儀想著,連忙點了點頭,“確實挺好看的。”
陸懷真斂下眸來,嘴角輕輕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原來這句話竟有表達愛意的意思,真是有趣。
不過,他雖然不知道,但方才確實是在表達自己的情感。
正想著,一旁的薑婉儀卻忽地傷感了起來,她的聲音染上了些哀愁,“月亮很美,可徐伯卻永遠也看不見了。”
陸懷真沒有說話,抬眸時看見一行清淚從薑婉儀的眼眶之中湧了出來。
他繼續聽著她的說話聲,她的無奈與傷心。
“徐伯為人真的很好,我跟她們在一起時,路上徐伯有什麼好東西總是分給我,他當初還告訴我,他要找一個人,可現在,人還沒找到,他就已經走了。”
陸懷真不免有些唏噓,他知曉薑婉儀向來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也知曉她為何這麼難過。
然而,此時此刻,安慰的話卻是一句都說不出來,若是不能讓那些個惡人得到惡報,再多的安慰都是徒然。
所以陸懷真始終沒有開口,隻是靜靜聽著她傾訴。
“總有一天,我會讓李義平付出應有的代價!”薑婉儀說完,倔強的抹了抹眼角的淚,麵向陸懷真時,帶著一張笑臉。
“我相信你!”
陸懷真格外鄭重的看著她,一本正經的說著。
薑婉儀心底一陣顫動,不知什麼情緒在作怪。
【我都不相信自己,你竟然相信我。】
“早點休息吧!”薑婉儀說完,給陸懷真理了理被子,隨後便出了房門。
她前腳剛走,陸懷真後腳便對著窗戶喊道:“十七,出來!”
隻一瞬,一個全身漆黑得仿佛融進月色中的男人從窗戶處翻了進來,跪在了陸懷真的跟前,一看就是身手矯健,武力出眾的高手。
這是陸懷真一直帶在身邊的暗衛,非必要,絕不會讓他們現身。
“任憑吩咐。”
陸懷真滿意的點了點頭,眼眸中蕩過一抹冰冷,似鋒利的劍刃,狠厲非常,是與方才薑婉儀在時,完全不同的眼神。
“去查臨川主的行蹤,越快越好。”
陸懷真說話間,語氣裏滿是冷冽,仿佛冰山之上常年不化的雪一般,又帶著幾分肅殺氣息,讓人不容抗拒。
“對了,還有證據……算了,這個我自己去拿。”
“是!”
暗衛擲地有聲的回應完,陸懷真吩咐之後,他迅速又翻了出去,還不忘給陸懷真關上窗戶,動作訓練有素,房間裏又恢複了寂靜,靜得好像從來沒有人來過一般。
陸懷真趴在床上。心裏已經有了算計,既然官官相護,告不到那臨川主那兒去,那他便讓薑婉儀直接去見臨川主!
證據他們敢拿,那他便讓他們付出代價!
他陸懷真好歹是一國之主,現下雖然在別人的地盤,但他可不是沒有能力!
隻是現在用雲澤國的地位交涉的話,難免涉及兩國政治,他隻能從別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