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小湖邊,月色映照在湖麵上上,撒上一層波光粼粼的銀光。
薑婉儀此時正坐在湖邊的石塊上,目光呆滯著看著湖中心的雪花。
“小姐——”
明珠焦急的聲音傳出,接著,女孩來到了薑婉儀的身邊,她找自家小姐一天了,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兒。
意識到自家小姐今天有些不高興,明珠也跟著消沉下去幾分。
她小心翼翼的在薑婉儀的耳邊問道:“小姐,你是不開心了嗎?”
不然平日裏那麼活潑的一個人,今天竟然都沒有跟那些侍妾們去打葉子牌,而是一個人落魄的坐在這兒。
剛剛,明珠在看到自家小姐的背影的時候,眼淚都差點都湧出來。
她家小姐的心裏苦啊。
薑婉儀害怕明珠擔心自己,從臉上強擠出幾分笑容,“我沒事……就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小姐,奴婢讓廚房給您燉了肘子,您跟奴婢回去吃吧?”明珠輕聲開口問道。
她無力的揮了揮手,她什麼興趣都提不起來。
一想到陸懷真今天要和另外一個女人大婚,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個大手狠狠的揉碎了一般,扯著血肉的疼。
薑婉儀垂下眸子,一滴淚就這樣毫無防備的掉了下來,砸在地上。
明珠這時徹底的慌了神,她從來都沒有見過自家小姐露出這副神情。
“小姐……您別哭啊,你要是哭了的話,奴婢這心也酸的難受……”
明珠一邊從懷裏扯出帕子要幫她擦眼淚,一邊急得眼圈泛紅。
“謝謝你,明珠。”薑婉儀強打起精神,回應道。
可是,就算她現在在這裏黯然傷神又有什麼用?那是聖上的旨意,陸懷真終究是要陪著另外一個女人洞房花燭……
“小姐,您要相信太子,他對你一定是真心實意的,奴婢在府上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見過太子對一個人這麼上心過……”
明珠急切的望向自家小姐。
“小姐,你是不是也喜歡上太子了……”
聽到明珠這麼問,薑婉儀驀然間怔住了。
她這一天都悶悶不樂的,沒有胃口,原是因為這事。
她……早就心悅陸懷真了吧?
明珠看到自家小姐打起精神,她又一次開口:“你要是喜歡太子的話,就把自己的心意早點告訴他,不要因為另外一個人能存在,就自己在這兒傷心啊……”
聽到明珠的鼓勵,薑婉儀一點一點的恢複了過來。
如今,陸懷真還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所以才會娶另外一個女人吧?
她在心裏麵妄想著,腦海裏是止不住的胡思亂想。
接著,薑婉儀從小湖邊站了起來,“我要去見他。”
明珠看到自家小姐總算是活過來幾分,眼神裏麵也滿是笑容。
“小姐,太子應該剛剛去寢殿,您要跟著去嗎?”
“去!”
另一邊,洞房內。
陸懷真陰沉著臉,坐在凳子上,看著起床上的佳人,他的眼神裏滿是不耐。
什麼和親公主?不過是一個限製他的工具!這種受製於人的感覺,讓陸懷真的心情差到了極點。
即使喜婆已經催促了三四次讓他去挑新娘的蓋頭,他依舊沒有動作。
喜婆見狀,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誰人不知太子爺肆意妄為,從來都不把別人的話放在眼裏。
她身為一個下人又能說什麼呢?隻好轉身離開,替二位新人關好了房門。
一時之間,喜房裏又恢複了一片沉寂。
“陛下這是準備讓妾等到什麼時候?”清冷的聲音傳出,陸懷真的眸光一凜。
他一個閃身,衝到了這個所謂的和親公主麵前,接著動作利落的掀開了她的蓋頭。
果不其然,是她!
蓋頭下,是一張清麗中帶著幾分勾人心魄的美的臉。
是沐清!
再次看到這個女人,男人的眸子裏麵盛滿了怒火,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直接掐在了女人纖細的脖頸上。
“呃……”沐清沒有想到陸懷真竟然如此的直接,她痛苦的掙紮著,然而卻奈何不了陸懷真半分。
女人那張俏臉上盛滿了痛苦的神色,“放…放開我。”
陸懷真陰森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你接近孤的目的是什麼?說!”
沐清緊緊的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看著眼前的女人,陸懷真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嘲弄的笑容,他的眼神之中滿是冰冷的玩味。
“你應該知道忤逆孤的下場,你信不信明天孤就可以讓太子妃成婚當日暴斃的消息傳出去!”
沐清的眼裏卻沒有絲毫的慌張,反而強壓下喉嚨的不適,費力的說道。
“你…你應該知道我現在的身份……要是我死了,引起兩國之間的戰爭,殿下還覺得值嗎?”
沐清的眼神之中滿是挑釁的看向陸懷真,一雙柔弱無骨的手輕輕的攀附在了男人的手臂上。
她的指尖接觸到男人的皮膚,就像是一隻陰森的毒蛇一樣。
陸懷真聽到這話,眸光一凜,接著,他緩緩鬆開了鉗製著沐清的手。
沐清以為自己拿捏到了男人,嘴角勾起了一絲得意的笑,眼神之中都滿是喜色。
然而,下一秒,她便聽到男人在她耳邊輕聲念了一句。
“孤最討厭的就是受製於人,總有一天你會為自己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
沐清聽到這話,頓時遍體生寒。
與此同時,薑婉儀一路來到了今日太子與和親公主的寢殿內。
當她看到門外搖晃著的一對紅燭,以及大門上貼著的喜字,她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薑婉儀吸了一口氣,接著緩緩的走上前去,就在她想不顧禮儀,推開大門,叫走陸懷真的時候,便看到裏麵人影一雙……
兩人貼的極近,分外的親密,好像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薑婉儀伸出去的手就這樣退縮了回來,她沒有勇氣推開門,去看眼前的場景。
正巧,喜婆又重新折返了回來,看到了停在門口的太子妃,連忙迎了上去。
“太子妃,您有什麼事兒嗎?”
聽到這一聲呼喚,薑婉儀這才像是回過神,她沒有回應,緊緊的抿著嘴唇,落荒而逃似的離開了這個傷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