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我才不要

薑婉儀底子好,隻略施粉黛,已可見其非凡間素色,鮮豔奪目的紅襯托之下,更顯肌膚白皙。

她穿來之際,便已是陸懷真的太子妃,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穿嫁衣。

都說現代女人都有一個穿婚紗的夢,薑婉儀也不例外。

“這應該算是婚紗吧!”她自言自語的說著,有些沉溺於銅鏡中的美貌之中。

她試著彎了彎唇,銅鏡中的她揚起笑來,倒真有幾分要嫁給如意郎君的女兒家的嬌憨,思及此處,她柳眉耷拉了下來,嘴角下撇,哭喪著臉。

可惜,她要嫁的,並非什麼如意郎君。

還沒等薑婉儀多想,侍女們重新給她戴上了遮眼的布,不過這次,是一條紅色的帛巾,上麵繡著鎏金羽毛,與服飾相互呼應,毫無違和。

侍女們畢恭畢敬的在她頭上放上一層薄薄的紅紗,增添了幾分神秘感,倒有些朦朧之美。

“收拾好了?”

那白衣女子冷冷的發問。

那些個侍女似乎很怕她,說話時都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後,將薑婉儀交到了沐小姐手中。

強製性的,沐小姐將薑婉儀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背上,領著她向外走。

臥槽,難道我真的要嫁人嗎?

薑婉儀的大腦瘋狂轉動,想要思考些逃跑之策,然而,如今她處境簡直堪稱艱難,就像是趕鴨子上架,她沒有退路。

先不說她能不能打過這個沐小姐,就算成功從她手中逃脫,恐怕也逃離不開這座府邸。

這讓薑婉儀不禁想到那些個被拐到山區的女大學生,一時間,她產生了一種“此生完了”的感覺。

“沐小姐,我要嫁的是什麼人?”

薑婉儀隨意的問了一句,事實上,她並沒有指望這個沐小姐會回答自己,畢竟,這一切都進行得如此神秘,明顯是要隱藏些什麼。

卻沒有想到,沐小姐竟是毫不避諱的說道,“鎮北侯。”

薑婉儀一陣頭腦風暴,沉默了。

麵上確實是沉默的,可心裏就不一定了。

鎮北侯???

書上寫鎮北侯早就是上了年紀的,比當今聖上還大,這麼說來,她莫不是要嫁給一個糟老頭子?

似乎又一陣霹靂從她的腦袋上麵劈下來,她的腦袋似乎跟不上這本書的節奏了。

這確定是原定劇情嗎?怎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完蛋了!

薑婉儀覺得自己的雙腿都有些發軟,差點當場跪下來,她刻意將腳步放慢了許多,沐小姐斜倪了一眼,卻沒有多說些什麼。

她被領著走到一條平直的長毯之上,沿著紅毯向上,則是一間非常平常的房間,唯一特別的恐怕就是那大門上的一個喜字。

推開門,裏麵燭光明亮,遍地布滿了鮮花,沐小姐將薑婉儀送到床前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薑婉儀一把揭開頭紗,又將眼睛上的紅布摘下,她剛起身,門就已經被推開了,一個腳步穩健的男人從裏麵走了進來。

那男人迅速蒙住她的嘴巴,薑婉儀整個人睜大了眼睛,望著麵前的人,眼裏滿是意外與驚恐。

“別說話,孤帶你走。”

是陸懷真。

【媽呀!!!好帥!!怎麼感覺心裏小鹿怦怦跳呢?】

薑婉儀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陸懷真嘴角一彎勾起一抹笑容,她的聲音回來了,這才是真正的她,不是誰假扮的。

他的手順著她的胳膊向下,緊握她的手,一直以來凝著的眉終於有了片刻舒展。

【終於有救了,我才不要嫁給一個糟老頭子呢!】

【這麼看來,陸懷真還是挺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翩翩公子,陌上無雙……】

她在心裏一陣狂叫,簡直將陸懷真整個人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誇讚了一遍。

薑婉儀表示,自己已經用盡了畢生所學了。

然而,剛準備走出去時,鎮北侯卻猛然出現在門口。

他身上穿著紅色的婚服,負手而立,已過中年,臉上已經留下了些許歲月的痕跡,周身氣質猶如戰場上領軍打仗的將軍,穩重如山,倒與薑婉儀想象中的糟老頭子形象不太一樣。

“沒想到當朝太子殿下還有搶別人家媳婦兒的這種愛好。”

【他是在說他自己吧?】

薑婉儀下意識的躲在了陸懷真的身後,隻探出頭來,望向鎮北侯的方向皺了皺眉。

陸懷真並未抬起頭來,連一寸目光都沒予給鎮北侯,反倒是回頭看了薑婉儀一眼,頗有幾分含情脈脈的姿態。

他沉吟片刻,沉聲道:“她是孤的妻!”

一瞬間,薑婉儀呆滯住了,抬起頭來,雙眸正好與陸懷真對視,他的眼中像是沾滿了殷殷春水,漆黑的眸子似乎變成了一個沼澤。

為何說變成了沼澤?

大抵是因為,薑婉儀已經緩緩陷進去了,她試圖掙紮,然而,掙紮無果。

【感覺好像霸道總裁啊!】

【但真的很讓人上頭!特別是這樣一張俊顏說出這種話,不心動挑戰算我輸。】

鎮北侯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隻覺得可笑,他冷聲道:“太子殿下說是就是嗎?何以證明?”

【這還用證明?這不是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太子妃嗎?這可惡的壞老頭!】

薑婉儀狠狠的瞪了鎮北侯一眼,盈盈一笑,攬上陸懷真的手,笑容如同彎彎的明月,皎潔明亮。

她甜甜的喊了一句:“相公!”

陸懷真的耳膜似乎有什麼東西一瞬間拂過,他心跳漏了半拍,一雙漆黑看不見底的雙眸就那般凝視著她。

用叫相公這種事情來證明關係,虧她想的出來!

他望著薑婉儀,麵前的溫婉小臉卻早已回頭,狠狠瞪著那個壞老頭,冷聲質問道:“這樣可以了吧?”

陸懷真卻扭過她的臉,凝眉問了一句,“你叫我什麼?”

薑婉儀有點蒙圈,眨巴眨巴了兩下眼睛,然後說道:“相公?有什麼問題嗎?”

果然,那種奇異的感覺又一次朝陸懷真襲來,帶來了極度的舒適,他並沒有察覺,自己的耳根已經開始發燙,甚至染上一絲粉紅。

這兩人是把他們當空氣嗎?

鎮北侯冷冷的望著薑婉儀兩人,一時間,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