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今日飯菜為何如此豐盛?”
薑婉儀開口時,聲音都有些發顫,那女子看起來猶如嫡仙似的,該不會不守信,想要把她殺了吧?
那女子顯然愣了一下,靜默一秒後,方才說道:“問那麼多幹嘛?讓你吃你就吃。”
完了完了。
典型的台詞,薑婉儀僵直了身體,大腦一片空白,她還沒活夠呢!
戀愛也沒談過,錢也沒掙夠,沒看看這個大千世界……
薑婉儀癟了癟嘴,抱著最壞的打算,委屈巴巴的問:“小姐姐,我是不是吃了這頓就沒下頓了?你就告訴我吧,我心理承受能力好,應該……能承受。”
那喂飯之人手滯了滯,抬眸望著麵前的薑婉儀,瞬間捧腹大笑。
薑婉儀不明所以,皺了皺眉。
“放心吃吧!這不是最後一餐。”那喂飯之人竟做了個出手意料的動作,她將薑婉儀眼睛上蒙著的黑布摘了下來。
“你是咋想的?”
眼前傳來刺眼的光亮,不過並不是白光,而是燭光,其實並不算耀眼,隻是由於薑婉儀在黑暗中待久了,才會對此無所適從。
她緩了好大會兒,才稍稍適應了些。
抬眸一看,窗外掛著皎潔的雲,朦朧的碎雲飄散一旁,一顆星星也沒有,天空略顯寡淡。
喂飯女子手中還端著飯碗,靜靜地望著薑婉儀,像是瞧什麼有趣的東西,嘴角總是掛著淡淡的笑。
女子模樣倒是清秀,略粗的彎眉仿佛時刻掛著笑意,圓溜溜的雙眸閃著股機靈氣,是小家碧玉的類型,但並不文靜。
看著麵前的人,薑婉儀不由自住地想起了一個人——明珠。
自己不見了,恐怕明珠那丫頭現在急得團團轉了吧!
恐怕已經哭成了個淚人了。
她出聲問:“小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珍珠。”
薑婉儀有些驚詫,這個名字與明珠隻一字之差,且大意自似,這。。。。。。莫不是傳說中的緣分?
薑婉儀眼眸彎彎,越發覺得珍珠親切了。
她動了動,側過身子,將自己身後的手盡量伸到前來,訕訕的笑了笑,“珍珠,那這麼說是不是可以給我鬆綁了?”
珍珠卻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望向薑婉儀的手腕,已經被繩子勒出了深深的紅痕,觸目驚心,可想而知,她忍受了多大的痛苦。
“主子說暫時還不能放你走。”
接著,她又起身朝門外張望了一番,小心翼翼的回到薑婉儀跟前,盡量壓低了聲音,說道:“不過你也別擔心,我昨日偷聽到,馬上就會有人來救你了!”
“真的?”薑婉儀黯淡的眸子終於出現了些許明亮之意,睜大眼睛望著麵前的女子,滿目的期許都快溢出來了。
珍珠肯定的點了點頭。
這麼多日來,這是薑婉儀第一次感到雀躍。
她的心似乎變成了鼓,此時此刻敲得她很不平靜,就像一麵長久以來平和的湖麵有石子飛過,激起一陣漣漪。
難道是陸懷真?
可是,就算如此,他們怎麼能找到她?
薑婉儀皺了皺眉,剛剛激起的洶湧波瀾又平靜下去。
……
“太子殿下,太子妃現在一定很害怕,要趕緊找到她才是。”
明珠匍匐在陸懷真的跟前,淚水早已打濕了臉頰,淚痕像是溝壑一般橫臥在她的臉上。
她的哭泣聲在陸懷真看來格外吵鬧,簡直如同那嘰嘰喳喳的鳥兒,令人心煩。
若不是因為她是薑婉儀的侍女,恐怕現在已經成了陸懷真的手下魂。
“閉嘴。”他冷聲嗬了一句,微微抵著額頭,若是仔細一看,就會發現,他的額頭冒著些許冷汗,整個人好似滲在水中。
布防圖是假的,明珠說的那片林子也派人尋過了,可是卻始終找不到薑婉儀,別說是人了,連個影子都找不到。
她會在哪兒?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犬吠,那聲音響亮瞬間吸引了陸懷真兩人的視線。
看過去,是小白。
陸懷真皺了皺眉,有些不悅。
若不是這隻拘,恐怕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明珠聞聲,連忙上前抱住小白,語氣有些疑惑:“小白怎麼跑出來了?”
在明珠懷中的小白並沒有安定下來,反倒表現得更為急蹤、掙孔著從她懷中跳了下來,搖著尾巴跑到陸懷真跟前,衝著他一陣狂吠。
聒噪的聲音迅速激陸懷真的怒火,仿佛是在火上澆油,他心中的怒火越燃越旺。
陸懷真揚起手,望著那一小團如雪球的小家夥,手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
她那般喜歡小白,若回來時看見小白不在,恐怕會難過的吧!
小白渾然不覺危險,轉了一圈後,跑去咬住陸懷真的衣角、盡力扯了扯,似乎在示意什麼。
見陸懷真不動,小百又叫了一聲,鬆開衣角向外跑去。
陸懷真腦海中靈光一閃,竟鬼使神差的追了上去。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否則怎麼會去相信一隻狗?
明珠更是不明所以,整個人完全在狀況之外,隻是見陸懷真跑了出去,她便連忙追上去,奈何沒跑多久,她已經有些體力不支了。
撐著腰,大口大口的喘氣,陸懷真的身影卻早已經消失在了跟前。
簡直與之前追薑婉儀的時候如出一轍!
不愧是夫妻!
明珠心裏想著,稍作休息,又連忙追了上去,這場你追我趕的遊戲進行得可謂是如火如荼。
這一邊,陸懷真一直緊緊追著小白,小白像是有靈性一般,奔跑之中還時不時的回頭,就像是在確定陸懷真有沒有跟上來似的。
見陸懷真在身後,它又扭過頭去,哼哧哼哧的狂奔,任隨風從它的短耳旁呼嘯而過,那粉粉的長舌伸出來,被風吹得左右亂飛。
它領著他從竹林中穿梭著,又來到了那片楓樹林,還沒跑到那座府邸跟前,小白便停了下來,垂下耳朵,夾著尾巴繞到了陸懷真身後。
“難道就是這兒?”
陸懷真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小白,不過回他的隻有一陣沉默。
黑夜中,看不見楓葉的顏色,隻看見繁茂的樹林中間,一座可以說是恢宏得猶如宮殿的府邸燈火通明,在這片漆黑的林子裏,恍如夢境,異常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