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婉儀的腦海裏,突然浮現熟悉的一幕,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事實上,現實世界的薑婉儀是個孤兒。
而她們孤兒院的院長是個bt,她猶記得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小小的她被封在一個紙箱子裏,那種窒息之感與現在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薑婉儀兩頰不知不覺中落下兩行清淚。
對不起,我錯了,不要把我封起來。
我不想死。
我想好好活著。
薑婉儀心裏不停的呐喊著,一種滲透四肢的無力感從她的腳底攀了上來,不一會兒便將她整個人的心髒占據。
她無力的癱坐下來,匍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看來藥起效果了!”
那個左眼一條刀疤的男人陰測測的笑了笑,已經有了幾分迫不及待之意。
“應該可以開門了吧?直接動手吧!我等不及了!”
“著什麼急,要是她是裝的呢?等我們一開門她跑出來,你負責嗎?”有個略微平靜的男人望著薑婉儀一臉痛苦的表情,眼裏帶上些許欣賞。
四個人猶如豺狼虎豹,虎視眈眈,眼裏滿是熱忱。
終於,薑婉儀徹底昏倒在了地上,無力的趴著,凹凸有致的身材小幅度的挪動著,滿臉的痛苦之色,額頭一顆顆豆大的汗珠不停滴落下來。
“救……”
她小聲的呢喃著。
“這下不用等了吧!”刀疤男說著,便要去打開門,他剛開門,準備上前之際,耳邊響起一聲刀鳴,一股濃鬱的寒意從他身後冒出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冷嘲。
“誰他媽壞老子好事?”
他大吼著轉身,一轉頭,對上一雙猶如索命羅刹的眼睛,烏黑的瞳仁裏彌漫著殺意,抵在他肩膀上的,是一把鋒利的寶劍。
寶劍之上,映照出他一張驚恐萬分的臉,緊接著,他的喉嚨間劃破一道深深的血痕,鮮豔的血水如同泉水一般湧出,在空中噴灑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死了。
此時此刻的陸懷真,是傳聞中那個暴戾恣睢的太子,他仿佛化身成了殺神,眼裏染上了鮮紅,他瞥了一眼在轎中一臉痛苦的薑婉儀。
那抹淡淡的眼神瞬間掀起軒然大波,巨大的怒意如同黃河之水,滔滔不絕的湧來。
他們竟然敢……
他不敢再想,保持著唯一的理智,將刀鋒對準看起來稍微聰明點的男人,冷冷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隻道:“誰派你們來的?”
那人確實聰明,還沒等身旁的兩個人有什麼反應,他便已經跪了下來,顫顫巍巍的,語氣裏滿是恭敬,“太子殿下,饒小的一命!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陸懷真用劍挑了挑他的下巴,凝神望著他,隻道:“說!”
“是三皇子,不過是薑家二小姐讓我們毀了太子妃的!”
“好啊!”
陸懷真的眼裏閃過一絲狠厲,唇角微微上揚,妖治的眼裏在一瞬間閃過殺戮之意。
手起刀落,那人人頭落地,身後的兩人見狀,臉色驚恐瞬間抬腳跑路,然而,還沒等他們跑出兩步,隻感覺一陣寒意襲來,刀光劍影間,他們已經見了閻王。
清風吹過,血腥氣息鑽進人的鼻子裏。
荒原之上,男子長袍被風吹起,手中長劍白光陣陣,那雙黑曜石般的瞳孔裏,殺意稍微平息了些,染上幾分柔和,望向轎子。
他放下劍,屈身上前抱起薑婉儀,身子一怔。
那張鵝蛋臉上,布滿了淚痕,唇微微顫抖著略顯蒼白,淩亂的衣裳下,她用力的蜷縮著身體,整個人縮成一小團。
她薄唇微微張著,似乎在呢喃什麼。
陸懷真俯身上前,動作輕柔,他聽見,她在低聲求饒,“對不起……”
這與平日裏樂觀開朗,整日將笑容掛在臉上的形象截然不同。
一時間,他的心揪了起來。
陸懷真一改往日的冷峻,臉上掛上一絲柔和,眉眼也溫柔起來,他的聲音越來越柔和,輕聲道:“別怕,我來了!”
說完,他還輕柔的拍了拍她的身體。
然而,她的身體卻一陣戰栗,顫動得更加厲害了,他第一次覺得這般心疼一個人。
該怎麼辦?
連他也有些束手無措,在她身邊,像個無措的小孩,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抱了起來,她的身子實在柔軟得厲害,像是菟絲一般攀上他的身體。
“孤帶你回去,你別害怕……”陸懷真第一次如此小心翼翼的對待一個女孩,他的動作裏滿是輕柔。
薑婉儀將整個人都縮在男人的懷裏,感受著男人溫暖的懷抱,她這才感覺到無盡的心安。
將薑婉儀送回到府上之後,陸懷真直接將她抱回了房間。
明珠一臉驚訝的跟在男人的身後,“太子,這是怎麼回事……”
陸懷真的眼神如同一個飛刀一樣射向明珠,“你去替你家小姐備點熱水過來,其他事情別多過問!”
明珠立馬噤聲,聽到這話連忙轉身去做,不敢耽誤一時一刻。
薑婉儀在回到房間之後,這才像是找到了歸屬一般,她將自己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裏。
剛剛的經曆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女孩一時半會有些反應不過來。
陸懷真輕聲歎了一口氣,他伸手摸了摸女孩的頭發,“你要是不喜歡孤在這裏,孤先走了,有什麼事情你直接吩咐明珠。”
薑婉儀依舊將自己縮在被子裏,沒有回應。
男人替她掖好被子之後,轉身打算離開,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間感受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了扯。
薑婉儀從被子裏麵探出來一雙靈動的眸子,烏黑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陸懷真,她一雙細嫩的小手,此時正緊緊的拽著男人的袖子。
“別走……我…我害怕。”
薑婉儀的聲音如同嗚咽的小獸一般分外的讓人憐惜,陸懷真的心瞬間便軟了下來。
他坐在了薑婉儀的身側,輕輕的摸了摸女孩的頭發,他的動作裏滿是輕柔,像是對待一件稀世珍寶一樣。
“孤今天晚上哪裏也不去,就在這裏陪著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