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喂藥是個技術活

薑婉儀來到陸懷真跟前,目光觸及那抹血色,心裏顫顫的。

【媽媽呀,我害怕,這人狠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

薑婉儀小心翼翼的將高毅送來的藥遞給了陸懷真,隻見,他仰頭,一下子將藥吞了下去,下一刻,他的臉上瞬間露出痛苦之色。

大抵是擔心被薑婉儀看見,他瞬間,轉過頭去,好像要將整個人隱藏起來。

【呦,吃個藥還害羞呢。】

薑婉儀笑了笑,下一刻,笑容卻僵住了,隻見陸懷真整個人都倒了下去,呼吸薄弱,身體僵直,像是一個死人。

【靠靠靠!這怎麼回事兒?高毅該不會拿錯藥了吧?】

【難道我失手殺人了?】

薑婉儀欲哭無淚,她含淚走上前去,手指伸在陸懷真跟前,探了探他的鼻息。

嗯……還活著。

薑婉儀心裏的大石頭沉了下來。

然而,等到半夜,陸懷真仍舊沒有清醒的跡象,明珠兩人早早就離開了,隻餘薑婉儀守在床旁,連連打著哈欠,整個人懨懨的。

“陸懷真。”

薑婉儀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還是沒有什麼反應。

黑暗籠罩之下,陸懷真平靜的睡著,唯有臉上痛苦的神色可以看出他的異常。

“唉,我上輩子欠你的!”薑婉儀起身,朝窗邊走去,窗邊擺著一個梳妝台,她拉開銅鏡之下的抽屜,裏麵平靜的躺著一個沉香木製成的木匣,雕刻著精美圖案。

滿含不舍的將它拿了出來後,薑婉儀深深歎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著,“陸懷真,這回我可真是下了血本了,這玉清丹可是嫁妝裏麵最值錢的東西。”

說著,她從匣子裏拿出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如同珍珠一般,在皎潔的月光下,閃著瑩白的光。

重新回到陸懷真身邊,她捏住他的兩頰,陸懷真薄唇張開一個小口,正準備將藥丸塞進去時,陸懷真卻下意識的咬緊牙關。

薑婉儀:……

她重複試了試,可惜,結果還是一模一樣。

“誒我這暴脾氣!”薑婉儀撩了撩衣袖,暴力嵌住他的兩頰,此時此刻的陸懷真,臉色柔和了些,如同小孩一般露出痛苦的神色。

“算了。”

薑婉儀大概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對大魔王心軟。

她腦海裏靈光一閃,眼睛裏明亮了些,神秘的笑了笑,將藥丟進了自己的口中,手扶住陸懷真的後腦勺,身子前傾。

苦澀之意在口中暈開。

【終於明白小說裏的經典劇情怎麼來的了!】

柔軟之意傳來,薑婉儀身子輕顫,舌尖傳來一陣酥麻,兩頰不知不覺中染上了緋紅。

終於,她成功了。

薑婉儀鬆了口氣,殊不知某人睜開了雙眸,正在暗暗的盯著她,那雙眼睛灼灼的,熱切而又冷靜。

下一刻,同樣的感受再次傳來。

薑婉儀瞬間睜大了雙眸,吃驚的瞳孔裏映照著一張俊顏。

【陸懷真!?】

【他什麼時候醒的?】

骨節分明的手覆上她的背脊,輕柔的攬著她的腰,溫熱的氣息帶著香氣,像毛茸茸的小爪子在撓,薑婉儀兩頰變得紅彤彤的,像熟透了的蘋果。

【和剛才感覺不太一樣!】

薑婉儀身子一軟,倒在他的懷中,陸懷真嘴角露出一抹壞笑,玩味的裹挾著她的絲發,柔情似水。

……

此時此刻,太子府外,張參攜著一袖清風,疾步如風,進了太子府,在前院遇上了高毅,溫文爾雅的臉上帶著些許焦急。

“陸懷真呢?”

這麼晚了,張參怎麼來了?

高毅疑惑間,出聲回答,“在挽晴院。”

得了消息,張參便急急忙忙向挽晴院趕去,高毅平日裏見到的張參,向來行事穩重,這般匆忙……

這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了?

大抵是猜測到了他心裏的疑惑,張參邊走邊解釋道:“前日送來的藥拿錯了,今日是毒發之際,不能耽擱。”

高毅:!!!

那太子妃豈不是大事不妙!

他連忙跟在張參左右,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挽晴院,月色在院中蕩漾著,好似一層白霜。

耳畔傳來異響,陸懷真停了下來,目光閃過幾分戒備,薑婉儀睜開雙眸,媚眼如絲,綺麗得不似人間景色。

“來人了。”

他沉了沉聲,將薑婉儀護在身後。

這麼晚了,難道是刺客?莫不是有人知曉他今日之事,準備在這個時候對他下手?

陸懷真皺緊了眉頭。

卻不料,身後的人竟下意識的鑽進了被子裏,如同小倉鼠一般將自己隱匿起來。

【這這這……怎麼有種做壞事被抓住的即視感?】

薑婉儀躲在被子裏,隻覺得兩頰發燙。

張參推門進來,對上安然無恙的陸懷真,目光裏閃過一絲詫異,隨後輕笑一聲,“看來,是臣的擔心多餘了。”

實際上,他深深的舒了口氣,心安了許多。

陸懷真輕扯笑容,冷冽的聲音卻帶著不善的氣息,“孤還以為你也想要這條命呢!”

是啊,那個藥可是讓他比毒發還要痛苦萬分。

強大的壓力下,張參終於低了低頭,聲音裏銜著歉意,“抱歉,此次是臣失職,拿錯了藥,不會再有下次。”

說罷,張參將帶來的藥遞給了陸懷真,他還想說些什麼,卻見陸懷真神色異常。

瞥向床鋪,突兀隆起一個小坡,張參了然一笑,嘴角暈開柔和。

“既然藥已送到,臣便先行告退了。”

陸懷真點了點頭。

薑婉儀躲在被子裏,滲出一身的汗,整個人被悶得喘不過氣來。

【沒動靜了,應該走了。】

【他們說的藥是什麼?】

正思考著,被子卻被猛地掀開,陸懷真負手而立,似笑非笑的望著她,薑婉儀抬起頭,晶亮的杏眸像顆黑色的葡萄,單純得不含雜質。

陸懷真已經徹底恢複了過來,上了床,平靜的躺了下來,薑婉儀躺在他身側,腦海裏全是方才的畫麵。

【不繼續了嗎?】

她咬了咬嘴唇,心裏出神的想著,想著想著……睡著了,這一夜,她實在是太累了。

陸懷真抿了抿唇,笑意掛上眉梢。

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