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賀府尹翻開記錄薄到裴烈麵前,“太師請過目,下官側寫的作案工作都一一列出來了,其中與傷口最為貼切的是棍棒,拳頭粗的棍棒,死者手上也受了一記打,從淤青的形狀上看像門栓之內條形棍,不是小門栓,是稍微大一點的門栓,又不是正大門的門栓,而是側門……”
賀府尹喋喋不休。
司徒嫿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像是要發狂了一般,他們描繪得越仔細,她就感覺越恐怖,仿佛馬上就要有人去拆下那根門栓,推開那扇門,然後他們會看到裏麵的暗牢。
“不是……”司徒嫿突然不受控製地驚叫一聲。
奶娘連忙拉住她的手,“公主,別怕,公主一直和駙馬在一起,就算有凶徒闖進來也有駙馬保護公主。”就算找到凶器他們也不能拿公主怎麼樣,公主不要自亂陣腳。
司徒嫿讀懂了奶娘的意思,立馬鎮定下來,“是誰這麼狠毒,竟用如此歹毒的手段將她們活活打死,真是太可憐了。”
眾人一陣唏噓,原來是公主善良,聽不得這麼血腥的場麵。
穆淩薇和裴烈等人都盯著她,隻見她像是受到驚嚇,有些驚慌失措,剛才有一瞬間她像是精神錯亂的樣子。
此時,穆淩薇心中已經猜到十分了,隻是她不知道,明明司徒嫿和他們在一起,殺人雖然隻需要一分鍾,如果一刀刺心,還不要一分鍾,這麼短的時間她是怎麼做到的。
穆淩薇腦袋也迅速轉動著,這麼大的公主府,難道有地道或者地宮之類的?
君墨寒氣定神閑地道,“恐怕隻有搜查一下整個裴府,才能還裴太師的清白了,凶手一定還藏在裴府,這麼短的時間她一定還沒有機會逃出去。”還用想嗎,司徒嫿的公主府就是有問題。
裴烈突然道,“阿燁馬上帶賀府尹去搜查各個院子的正門側門,特別是陰暗潮濕的地方,找到那扇門就找到了第一凶案現場了,兩個人在那裏被打,甚至致死,凶手一定也留下了線索,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是。”裴燁連忙道,“賀大人請吧,先從公主府這邊開始。”
司徒嫿盯著裴烈,眼中滿是恐怖,難道他真的要致我於死地嗎?
不,裴烈不是這樣的,怎麼辦?
奶娘滿臉陰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扶穩了司徒嫿,“搜查一下也好,萬一真的有歹徒留在公主的府上,那就太危險了。”
穆淩薇盯著奶娘皺了皺眉頭,從一開始,司徒嫿突然暈倒,就是這位奶娘在幫司徒嫿收拾殘局,他們離開後,奶娘卻沒有跟著回後院,這期間她是不是一直留在宴會廳,她隻是一個下人,在宴會廳周圍遊走,誰也不會注意到她。
如果穆瑩和丫鬟失蹤,這位奶娘完全有機會和多餘的時間來做這件事,可是她為什麼要這樣?
就在這時候,院子裏突然跑出來一個蓬頭垢麵的女人,隻見她手中握著一個棒槌狀的東西在任意揮舞著,衣服前也染滿汙血,血漬已經幹涸,混身髒兮兮的,根本看不清她的原貌。
她咿咿呀呀,一直重複著,“打死你,打死你……”
現場變得落針可聞,所有人都盯著她看,覺得很是奇怪,公主府裏怎麼出現一個瘋子。
奶娘突然高聲道,“來人啊,是誰把她放出來的,關回去。”
緊接著她又向大家解釋,“這是我們府上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丫鬟,她腦子不好使,公主憐憫她,就將她留在後院生活,奴婢馬上讓人將她帶走。”
就在護衛上前之際,賀府尹帶著人也正準備去搜查公主府,突然看見她手上拿著的棍子,“等等。”
賀府尹迅速走到瘋子麵前,拿出她手中的棍子,猛地一驚,“就是這個,這個門栓就是凶器。”
此言一出,全場震驚,“難道她就是凶手,凶手怎麼會是一個瘋子。”
賀府尹連忙道,“她是從那個方向跑出來的,速去查看,一定能找到案發現場。”
裴燁和眾官兵舉著火把朝黑暗的那個地方去了,他們走了好遠,穿過了一個回廊,也隻能看見火光和官兵稀稀疏疏說話的聲音。
賀府尹眼尖,又從瘋女人的頭發上發現了血跡,甚至她的長發裏還歪歪扭扭裹著一支步搖,步搖十分精致,但是這種步搖一般情況下是一對。
“穆夫人來看看,這支步搖是不是穆姑娘的。”賀府尹道。
穆明哲和閔俞美同時過來,她道,“是,這就是瑩兒今天戴在發髻上的步搖,怎麼會在她的頭發上,是她害了瑩兒?”
穆淩薇察覺到不對勁,走到瘋女人的麵前,捏起她的手腕替她把脈,女人也連忙躲閃,一直低垂著頭,嘴裏一直念著“打死”。
穆淩薇見她全身髒汙,身上的衣裳也的確是像是長期在柴房等地生活的人。
下一秒,她當著眾人的麵扯開瘋女人的衣裳,隻見她除了脖子以上是髒兮兮的以外,脖子以下卻是幹幹淨淨的。
瘋女人一把搶過自己的衣服往上扣,又連忙躲避,像是沒想到穆淩薇會直接扒開自己的衣裳。
她又捏起瘋女人的手檢查她的指甲,幹淨整齊,雖然染了血跡,但是一個人愛不愛幹淨,一眼就能看出來,一個常常住在後院柴房,又瘋掉的女人,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一雙指甲。
原來早就找了替罪羊。
眾人也盯著穆淩薇的方向,隻見她動作怪異,都不知道她在翻找什麼,甚至還脫掉女人的衣裳。
這時,公主府的護衛突然上前想要阻止她。
下一秒,君墨寒突然出手,掌風幾個來回就將護衛逼退十米遠。
眾人大驚,發生什麼事了?你們剛才看清楚了嗎?
好像是護衛想要拉開安陽王妃,被安陽王一把打開了。
隻見君墨寒眼神凜冽,沉聲道,“本王的王妃在查案,閑雜人等全都退後。”
此話一出,眾人更是驚呼,原來安陽王在保護他的王妃。
這時,隻聽一個官兵跑了回來,“啟稟大人,發現一把匕首,上麵有血,應該是凶器。”
“報,發現一方被扯壞的布條,上麵有血跡。”另一個官兵也趕來。
眾人一陣唏噓,案發現場竟在嫿公主的府裏。
事情越來越驚悚,大家都揚長了脖子看著。
穆淩薇突然道,“夫君,替我守好她,不準任何人靠近,防止她被殺。”
她又道,“賀大人,借你手上的門栓一用。”
沒等賀府尹反應,穆淩薇拿過他手上的凶器順著官兵跑出來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