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城門內外都圍滿了百姓,百姓齊聲歡呼這場戰役的勝利。
這是屬於他的榮耀,曾經的他,每一次回來,應該都有百姓迎接吧!
威王妃臉上也戴著麵紗,也華服加身,安靜地等待著。
她要等的是她的兒子。
片刻後,隻見一匹駿馬疾馳而來,等眾人看清才知道是身著一襲軍裝的君陌塵。
穆淩薇凝眸望去,他的身後空空如也,並沒有大部隊跟著。
外人看著很正常,因為君陌塵是紈絝世子,打了勝仗自然高興,但是穆淩薇瞧著卻覺得異常,如果君墨寒在部隊裏,他不會允許君陌塵這麼沒規矩,他最會裝模作樣了。
瞬間,她心中又冷了半截。
隻見君陌塵臉上揚著笑,臉也黑了許多,這幾個月應該是吃了不少苦,但依然掩蓋不住他的俊朗不凡。
臨近,他才翻身下馬,朝君逸道:“逸哥,我回來了,大部隊還在後麵。”
他又瞟了瞟穆淩薇,隻覺得眼前一亮,隨後又掩藏了情緒,道:“墨寒哥受傷了,所以他在後麵的馬車裏。”
眾人一陣唏噓,聽說安陽王是為了追天啟國的主將才受傷的,這些消息不是從官府傳出來的,而是從邊關傳來的,百姓也很關心這次戰役。
穆淩薇眼中的擔心更濃,她不知道君墨寒是真受傷,還是假受傷,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在後麵的馬車裏。
“君世子一路辛苦。”穆淩薇禮貌問好。
沒等他回答,穆淩薇已經翻身上了馬,打馬揚長而去。
她自從那次遇刺,韁繩勒破了她的掌心,她就特地讓徐滔教了她騎馬。
見她的動作,所有人都愣住了……
但是她騎術不太好,令人十分堪憂。
穆淩薇沒管任何人,即使她的動作還不熟練,她也學了這麼長時間的腿腳功夫,也不至於讓她摔下馬來。
她穿了長裙,此時長裙也被她挽在腰間,露出裏麵的褲子和靴子,一點都不違和難看,反而讓人覺得她的動作利落瀟灑,英姿颯爽不輸男人半分。
眾人想著:安陽王妃會騎馬與她坐上公堂審案相比,在公堂上的安陽王妃更加震懾。
她現在也隻是擔心安陽王的安危罷了,換作任何一個女人得知自己的夫君受了重傷,都會是這副模樣,她不擔心才會顯得不尋常。
君陌塵想追上去,卻突然被威王妃給拉住。
他喃喃道:“母妃。”
威王妃拍了拍他的手背,掩去眼底的淚花,道:“塵兒。”這麼多人看著,她已經是安陽王妃,她對安陽王有情。
倘若她對安陽王無情,無論如何母妃也會幫你把人給搶過來。
可惜……
另一邊,穆淩薇的馬已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遠遠的,她就看見了遠處的隊伍。
她的心像是被揪了起來,眼睛緊緊地盯著慢慢靠近的馬車,商陽等人也騎在馬上,還有握著長槍的士兵,隊伍浩浩蕩蕩。
穆淩薇的眼力很好,她沒有看到徐滔等人,連郭焱都沒有看到。
她又打馬上前,問道:“君墨寒呢?”
隻見商陽眉頭緊皺,讓部隊停下才下馬,道:“王妃,王爺在馬車裏。”
馬車被圍在隊伍中間,商陽卻沒有看馬車一眼,隻看向穆淩薇,他相信憑她的聰明她應該能猜到。
穆淩薇的整顆心都涼了,她知道馬車裏沒有君墨寒。
她還是很配合下了馬,又朝馬車走去。
待她推開車門,緊接著又利落地鑽進了馬車,出現在眼前的是君墨寒的臉。
她知道他不是君墨寒,而是郭焱。
郭焱裝成重傷的樣子,全身都裹著帶血的紗布,他又朝她拱了拱手,“參見……”
她壓低聲音道:“別說了,我明白,現在先回王府,把城外的官員全都應付過去再說。”
關鍵是還有天啟國的使臣在場,如果讓人知道安陽王不在馬車內,勢必會引起各種猜疑。
現在,她也知道了,他根本沒有和商陽他們會合。
這時,她從馬車裏冒出一個頭來,道:“商大人,勞煩你們先行送王爺回王府。”
“是,請王妃先照顧王爺。”商陽沉聲道。
於是,商陽也翻身上馬,又命隊伍重新起程。
到了城門口,見到迎接的官員和百姓。
穆淩薇掀開車簾時,她臉上也恢複了平靜,變得從容不迫,朝君逸和君傲道:“王爺受了重傷,我先送他回府養傷,接下來的事就交給平王和王叔了。”
“好,王嫂先送大哥回去,本王會回宮複命。”君逸道。
穆淩薇又微笑點頭,又放下了車簾。
誰也沒有看到穆淩薇在放下車簾的那一瞬間,她的餘光瞟到了人群中的一抹得意的淺笑。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立了最慘公主人設的君寧。
人前人後兩個樣的人,她見多了,她與她們虛與委蛇,她也應對自如,唯獨君寧公主的這張笑臉,最讓她惡心。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迎上來一個手持折扇的男人,此人正是裴烈。
隻聽他沉聲道:“安陽王請留步,本太師有個不情之請,還請王爺一見。”
“沒必要見吧,裴太師要見王爺,等入了宮自然能見到。”穆淩薇的聲音傳了出來:“況且王爺傷得很重,舊疾發作,也不便見客。”
她說的舊疾自然指的是腿疾。
“安陽王幾天時間連破五城,名動天下,本太師也隻是想拜見一下。”裴烈又道:“再則,本太師也領了皇命前來,還請王爺通融一下,能否讓本太師見一見程駙馬。”
“沒必要見,咳咳……”馬車裏又傳來一道冷沉的聲音。
眾人一愣,安陽王的確在馬車裏,並且真的受了傷。
緊接著,康磊也道:“我們想見程將軍,也是想確保他是否安好?”
穆淩薇一聽頓時就怒了,她的男人現在生死不知。
她沒找他要周婉兒,也是想等君墨寒回來了解情況再說,現在他們卻湊上前來問一個戰俘是否安好。
穆淩薇又鑽了出來,冷冷地盯著裴烈,冷聲道:“天啟國退兵,是因為天啟國兵敗退兵,你們也隻是來龍元國議和的使臣,太師不是想見什麼人就能見到的。”
“太師在天啟國位高權重,可這裏是龍元國,並且正在迎接士兵們回家,他們當中也有為國捐軀者的骨灰,你就堂而皇之地擋在當口,我想,裴太師還管不了龍元國的朝堂吧,太師有什麼事還是等進了宮在我朝陛下麵前去說比較妥當。”
“再則,你們的程將軍既然被捉,現在他就是我們的戰俘,他是否安好還輪不到裴太師來過問。”
她已經聽說了程駙馬的惡行,兩軍交戰,有生有死很正常,但是程駙馬直接捉了百姓威脅龍元國,這就讓人不齒。
穆淩薇擲地有聲,聲聲入耳,使隨軍回來的士兵們紛紛紅了眼眶,他們護送的人當中的確有戰死的士兵骨灰。
其實不是真正的骨灰,而是埋在地上的黃土,現在天啟國卻來見主凶,他們怎能不氣,誰又會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