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蘇文的聲音不大,但古墓狹窄的走道中,卻有回音。
以至於。
他那句‘九死一生’,一直在江九兒和九黎兄弟耳旁彌漫。
“蘇文!你什麼意思?之前你運氣好,僥幸通過了木人陣考驗,現在你又開始指點江山了是吧?”
江九兒目光陰森和寒冷的瞪著蘇文,她一個字一個字說道,“盜墓也是分流派的。就算你堪陣厲害,可也不代表,你下墓尋龍的本事高!”
“但凡你知道怎麼下墓,你都不至於把自己摔成瘸子,你……”
“江九兒,你牛糞吃了麼?你就在這嗷嗷叫?”出聲打斷江九兒,蘇文麵無表情道,“你想去闖九死一生的路,那盡管和九黎兄弟去,總之,我不可能和你同路。”
“你……”聽到那句‘吃牛糞’,江九兒麵色漲得紅潤,但她又沒辦法反駁蘇文。
因為……
她確實說過自己要吃牛糞的話!
“江神醫,我們別搭理蘇文那小子!哼!不過是僥幸通過了木人陣考驗,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見蘇文羞辱江九兒,九黎兄弟走過來對蘇文道,“蘇文!活路就在中間,你愛走不走!”
“不過,我醜話說在前。”
“你要真是個爺們,你有種也別選我黎弟用七星尋龍盤勘查出來的另外兩條活路。”
“另外兩條活路?”看著一本正經和趾高氣揚的九大師,蘇文則是搖了搖頭,“兩條必死無疑的路,我為什麼要選?”
“你!不可理喻!”
見蘇文把‘活路’說成死路,九黎兄弟很是震怒。
偏偏。
他們之前在木人陣考驗中失了麵子,現在也不好說過分羞辱蘇文的話。
“蘇先生,既然你不肯走岔道口中間的路,那我們走哪一條路?”
許南煙看了眼麵紅耳赤的九黎兄弟,轉而,她平靜的目光,又落在了蘇文身上。
她說的是我們,而不是蘇文自己。
言外之意。
許南煙,是要和蘇文同行的。
“那條最右邊的苔蘚小道,就是我等下要走的活路。”
伸手指著江九兒身後的一條泥濘小路,蘇文平靜開口道。
“走那條?”
看著隻有一米高,需要人蜷縮蹲下才得以前行的泥濘小道,許南煙有些意外。
而這時。
“噗!”
九黎兄弟突然繃不住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笑死我了。九哥,這蘇文竟然選了‘尋龍倒鬥術’記載的絕生路……絕生絕生,進者無生。真不知道他是瘋了還是不想活了。”
“哼!我早就看出來,他蘇文根本不通尋龍之道,分水秘術在於眼觀八方,發丘印,摸金符,人點燭,鬼吹燈。他蘇文尋龍連七星羅盤都沒有,他又怎麼可能找到離開安塵王墓地的活路?”
九黎兄弟越說,兩人看向蘇文的目光,越是憐憫和玩味。
如此看來。
之前蘇文能通過木人陣考驗,並非真有東西,而是‘十七號’數字,真是蘇文的幸運數字了!
轟隆!轟隆!轟隆!
就在九黎兄弟嗤笑於蘇文選擇一條死路時。
眾人腳下的安塵王墓地,搖晃開始加劇了。
“小姐,小心!”
見到一塊足有三米高的巨大岩石從墓地峭壁上墜落,言兒連忙將許南煙拽到身旁。
“九黎兄弟,我們走,這古墓已經堅持不住了。”
見身旁牆體出現皴裂的巨大縫隙,江九兒當即朝岔道口中間的路線跑去。
臨走前。
江九兒還不忘嗬斥一聲許南煙,“許師姐,你還不趕緊過來?難道你想和那姓蘇的小子送死麼?”
“蘇文,言兒,我們走吧。”
許南煙仿佛沒聽到江九兒的話,她倩影輕盈的走向隻有一米高的苔蘚小道。
“這許南煙!她真是無可救藥!”
“可她要是死了,我該怎麼給老師交代?”
“算了!算了!安塵王的墓地即將塌陷,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許南煙想死,那就讓她死好了!反正她回到藥王穀,還是難逃一死!”
“……”
目光陰森的攥了攥拳,江九兒身影消失在岔道口中間的道路。
見江九兒離開。
九黎兄弟也是連忙跟了過去。
……
一米高的苔蘚小道上。
言兒並沒有繼續抱著蘇文,因為這裏的空間,太過狹小了,她隻能盤著身子,彎腰,並且緩慢的前行。
“小姐,方才江神醫喊你走中間的岔道口,你為什麼不去?反而要和蘇文先生一起?”
看著眼前同樣佝僂前行,步伐緩慢的許南煙,言兒小聲問道,“難道,小姐喜歡蘇先生,所以你不放心他?”
“言兒!你不要亂說!”
回眸白了眼言兒,許南煙認真開口,“我選擇和蘇先生同行,是因為朱雀箭。”
“免得他死了。”
“朱雀箭又被沉埋在安塵王的墓地中。”
聽到許南煙這話,蘇文仿佛早有預料,就見他毫不在意開口,“許小姐,萬一朱雀箭殺不死藥王穀的老藥王,你打算如何?”
雖然沒見過藥王穀的老藥王。
但蘇文卻知道。
對方和蘇無悔相識。
老實講,蘇文並不覺得,朱雀箭這件道兵,能殺死和蘇無悔齊名的老家夥。
“你、你怎麼知道我要用朱雀箭殺死老藥王?!”
聽到蘇文那漫不經心的話。
不光言兒呆若木雞的愣在原地,許南煙更是‘唰’的回頭,她冷眸直勾勾盯著蘇文,那陰寒至極的目光,仿佛吃人一般。
“我……”
蘇文正要開口解釋,許南煙深入藍鶴花幻境時,有說過夢話。
結果。
諍!未等蘇文開口,一柄冰冷的長劍,便如毒蛇般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隻見許南煙滿臉含恨,神色無情地凝視著蘇文,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並口中冷冷地說道,“你知道了我的秘密,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