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歌拗不過林維生的要求，最後還是將那藥給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吃了藥之後，林維生覺得自己好像身上各處的筋脈都被打通，仿佛可以得道成仙了。
“二嫂的醫術果然名不虛傳，希望你也能治好他的傷。”
這個他，林維生沒有名字說，但是季雨歌知道，他說的是崔明星。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表哥的身體已經虧了，我也沒有辦法讓他恢複如初。”
林維生的眼睛狠狠的漾了一下，拳頭也攥得緊緊的。
“我聽說他不會有孩子了是嗎？”
季雨歌還以為他是改邪歸正了，正要開口，卻見他揚起了頭，嘴角扯出了一抹荒唐的笑：“正好。”
季雨歌瞪著他：“什麼叫做正好？他沒有孩子你很開心嗎？”
“他沒有孩子，我也沒有孩子，我當然開心了。”林維生看著她：“二嫂不會以為，到了現在我還會後悔吧，我要是後悔，我就不會給他吃那種藥了，現在他身子毀了，我也要死了，說不定我們能夠早點相逢呢，這不是好事嗎？”
簡直是瘋了。
“早知道你是這樣的想法，我就多餘救你，崔明星從小就是世家公子，多少人喜歡他，多少人說他將來可以封侯拜相，結果卻毀在你這麼個人的手裏，我想想都為他不值得，你生前霸占著他還不算，死後還想跟他重逢，你想都不要想，我拚盡一身醫術，一定會讓他活得長長久久的。”
季雨歌留下這句話，奪門而出走了。
五皇子看著她的背影，卻笑了。
隔天的早上，季雨歌剛洗漱完，就看到五皇子紅著眼睛站在她的營帳外麵，也不出個聲，差點嚇到她。
季雨歌摸著心口：“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一大早上跑我這來站著。”
幸虧她的心理素質不錯，要不然早就下過去了。
五皇子哽咽了一下，像是小孩子受了委屈一樣看著季雨歌，季雨歌有些承受不住，說到底五皇子也沒長多大。
“行了行了，跟二嫂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
“二嫂，四哥他走了。”
“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兒呢，走就走了。”
“四哥不會再回來了，這是他給你的信。”
季雨歌接了過來，一共就兩頁紙，一張紙寫明了毒氣瓶所在的位置，一張紙標明了一個位置，上麵畫了一個金元寶，初步估計是個藏寶地。
季雨歌的心情就順暢了一些，她收起了信，揣著往外走。
五皇子見她沒有什麼反應，追了上來：“二嫂，你怎麼？”
“我應該怎麼樣，我應該痛哭流涕，找人去把你四哥找回來？”她還沒糊塗，“你四哥早就不知道去哪裏了，再說就他的身體，找回來又有什麼用呢？”
“他既然走了，說明他有他的事情要做，你現在也是能夠奉旨辦差的皇子了，不要動不動的哭鼻子，免得讓人笑話。”
五皇子狠狠的點了點頭，擦了擦臉，讓自己看著好一些。
季雨歌走到一半，發現五皇子還跟著她，有些無奈，“你跟著我幹什麼？”
五皇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我也不知道，二嫂你就讓我跟著你，我可以給你打下手的，我一個人亂亂的。”
五皇子這會兒心很亂，不知道該跟誰說，雖然二嫂說話凶巴巴的，但是他覺得二嫂能夠理解四哥。
季雨歌也不管他，先去傷兵營裏檢查了一圈傷兵，和每一個學生都交代了治療方案，之後便走了，然後回去吃了一個早飯。
五皇子沾她的光也跟著吃了一些。
季雨歌好奇的問：“你四哥都給誰寫信了？”
“隻有你和崔公子，不過四哥說讓我先不要給崔公子，等他的死訊傳回來之後再給……”五皇子的眼圈又紅了起來，季雨歌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嫂，四哥去哪了？”
“不知道，不過想來跟那些黃毛鬼子有關係，老五，我知道你對你四哥感情深，但是這樣的話，以後盡量不要當著別人的麵說出來，免得給自己招惹麻煩，你四哥對你是很好，但是他對別人可謂是窮凶極惡，就連父皇都險些死在他毒氣瓶的算計之下。”
五皇子不哭了，“我知道的，我就是跟二嫂說一說，其實四哥對我們很好的，我知道你們可能心裏都討厭四哥都不喜歡他，我也知道他做了很多錯事，可是四哥對我對小六小七真的很好，雖然他做了這麼多錯事，可是我就是恨他不起來。”
這種兄弟的感情，季雨歌明白了，見他眼睛紅紅的，幹脆拿了一塊帕子給他。
誰知道五皇子一下子就崩潰了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季雨歌嚇得急忙看向四周，還好沒人，要不然還以為她欺負他。
等他哭完了，季雨歌才說：“你哭吧，哭出來心裏或許會好受一些，不過哭過之後就不能再哭了。”
五皇子狠狠的點頭，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季雨歌，他這麼哇哇痛哭，還當著二嫂的麵，真是太丟人了。
季雨歌沒讓他尷尬太久，“我要去看傷者，你也去忙你的吧，就算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但是可以抄錄一些文書，總要做點什麼事兒，省得閑下來會胡思亂想。”
“知道了。”
季雨歌來看崔明星，崔族長也在，仿佛老了十幾歲，看到她來了，崔族長勉強扯出一抹笑來，“你看吧，我先出去了。”
崔族長張了張嘴，想跟崔明星說點什麼，但是話到嘴邊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是說不出口，最後隻能化為一聲歎息，步履有些蹣跚的走了出去。
看他的背影，仿佛真的老了。
季雨歌像是沒事人一樣打開藥箱，崔明星也很自然地伸出了手，神情也比剛才輕鬆了許多。
崔明星看著手心上白色的幾粒藥丸，有些不解：“這藥丸是怎麼做的，為什麼是白色的？我以前吃的藥丸都是灰色或者棕色的。”
味道很苦，季雨歌忙給他遞了一杯水：“這藥是我特別為你煉製的，別看是白的，就這麼小小的一粒藥丸，濃縮了多少精華，有好幾道複雜的工序。”
季雨歌說的很複雜，有些崔明星壓根就沒聽過，但他明白了一點，這藥一顆盯上十副藥。
季雨歌嘴上沒說，心裏卻還是十分心痛的，如果不是林維生給她藏寶的位置，她才不會把這麼珍貴的藥丸給崔明星呢！
這藥一共也沒幾顆，她還想留著保命呢。
等紮完了針，“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崔明星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道不自然，季雨歌仿佛沒看見，很快就把藥箱收拾好了，正要往外走，“你等等。”
“表哥還有事嗎？”
“……沒……沒事了。”
季雨歌遲疑了一下，有些話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幹脆就出去了。
出去之後季雨歌就遇到了崔族長，崔族長看著她一動也不動，季雨歌歎息了一聲，隻能拎著藥箱跟過去。
“舅舅，我看你精神不大好，回頭我讓人給你燉點藥膳吧，沒什麼比自己的身體更重要了。”
崔族長一臉嚴肅的道：“我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就是冷不丁的看到你表哥這樣，受了點打擊，回頭養一養就好了，都不用你費心了。”
季雨歌乖巧的點頭，其實崔族長就是看著不太好，其實沒什麼大礙，根本不用調養，她這麼說也是想要轉移話題，因為她已經知道舅舅想說什麼了。
“舅舅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