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子回京城你提醒我一聲，捎幾封信回去。”
商誠笑得意味深長，“來的時候，我以為太子得到消息就會立刻回京城，可是見了太子之後，我覺得他不會回去。”
季雨歌一點都不信，“他肯定回去，他留在這裏有什麼用，他做的事情其他人也可以做，再者而言，京城也需要他，即便是他不想走，皇上也會讓他回去的，何以見得他不會回去呢？”
馬車晃晃悠悠的顫動著，商誠上半身基本沒動，下盤很穩，季雨歌被顛得骨頭架子都要散了，但是卻添了幾分慵懶的味道。
商誠慢悠悠的說：“大哲王朝大藏王朝都有戰況，大哲王朝還好說，有郭大將軍鎮守，短時間不會有問題，大藏王朝這邊就不行了，一個韋世龍就很難纏了，更不用說大藏王朝還派出了許多的精銳。”
如果不是玉琅王勇猛再加上一個玉琊王的話，局勢一定比現在糟糕，大藏王朝的人並沒有一鼓作氣拿下徽州，後麵隻怕也難打過來。
季雨歌蹙眉：“朝廷不是已經派人援助了嗎？派來的還是賀大將軍的孫子，賀青我見過，聽說他已經做到禦前侍衛，年輕一輩中也算是佼佼者，又熟讀兵法，此次他前往徽州，一定能夠助王爺一臂之力，更何況還有郭放。”
季雨歌回憶著，“我跟他接觸不是很多，卻也知道他做事較為保守，想來行軍打仗和人的做事風格也是相似的，徽州的情況穩定，加上這麼兩位小將軍應該能夠抵擋一時，我覺得結果已經可以看到了，太子完全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所以說即便太子不回去，朝廷也能調整過來，還有一個原因，這是一個難得曆練外加立功的機會，若是太子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到京城，臨陣脫逃的印象怕是擺脫不了了，一個臨陣脫逃的太子將來如何做皇上？”
商誠笑的意味深長，“若是太子不走，還可以和玉琅王分一分功勞，如果太子走了，即便朝廷的人不會說什麼，總會有些風言風語傳到太子的耳朵裏，現在皇上還在你們夫妻自然沒事，可是有一日皇帝不在了，你們夫妻隻怕就是太子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他已經改了一些，王爺傳信回來，說太子改了。”這話季雨歌聽著都不太相信，隻是太子最近的表現不錯，再加上林墨池的話，季雨歌才跟他麵上過得不錯。
可如果真的像是商誠說的那樣，未來他們夫妻隻怕……
“朝中有你父親和寇大學士等人坐鎮，太子回去也隻是給這些人打下手而已，雖然要提防以防不測，可皇上可能更想看到有擔當的太子。”
季雨歌歎息一聲，被說服了，她隻想著太子回去能夠穩定民心，穩定朝局，卻沒想過之後的事情。
如他所說，太子若是此時離開，在眾人眼裏可不就是膽小怕事嗎？
留在這裏沒準還能立功，即便沒有上陣殺敵，起碼也算是合格的儲君。
“不管怎麼說，太子也算是長進了，如果按照他以往的脾氣，隻怕早就回去了，竟然選擇留下來，難道是他想通了？”
商誠笑了笑，“或許是因為患難見真情吧。”
商誠自小看過不少人，再加上後麵心態的轉變，看人不說十分準，但也有七八分，一路而來，太子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但是這種轉變是可逆的，誰知道以後如何？
商城說：“這一路上來，你和玉琅王所做的事情眾人都看在眼裏，太子就算是鐵石心腸，隻怕也會有所動容，更何況他和玉琅王還是親兄弟，兩個人即便是有些爭端，畢竟有著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
他眯了眯眼，“在況且這個時候除了玉琅王和玉琊王以外，也沒有特別好的幫手，朝著們自然也有不少向著東宮的，可要論和太子一條心，還的是親兄弟。”
季雨歌托腮：“我倒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想通了，隻希望他能保持下去，如果將來真的有一天他容不下我和王爺，我們就辭官，大不了我養著王爺。”
商誠：“……王爺怕是不會同意吧。”
“他怎麼會不同意，他不同意又能怎麼樣？”
商誠：“……”
如果他沒理解錯的話，她的意思是讓玉琅王吃軟飯？
季雨歌看著窗外的景色，突然豪氣了起來，“如果太子非要逼我們到死的地步，我也不會放過他，林墨池做不來的事情，自然有我。”
在她心裏，十個太子加起來也比不上一個林墨池重要。
大不了到時候讓太孫做皇帝，頂多撫養個十年，他們就可以做甩手掌櫃了。
商誠幻想了一下，若是林墨池來做這個皇帝，對江山，對整個大翰王朝都有好處。
可皇上早早立下了太孫，以王爺的性子，隻怕沒了太子也會撫養太孫。
不就是防備著什麼嗎？
商誠眼前一亮，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一下串聯到了一起。
“或許讓太子回去並不是季太傅的意思，準確的說或許是皇上對太子的一個挑戰，皇上不是一個糊塗的昏君，若是太子這次做的事情讓他失望，以他的性子，太子隻怕是活不了多久。”
“……”
“……”
季雨歌驚訝的說不出話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你的意思是皇上有可能會殺了太子，這怎麼可能呢？”
皇帝疼愛嫡子天下人皆知，哪怕太子的身份廢了，做了許多糊塗的事情，皇上想的也不是廢了他，而是如何保全或者教導他。
怎麼可能殺他呢？
“怎麼不可能？看得出來玉琅王從來沒想過當皇帝，隻是一心想要為皇上為朝廷為林家的江山出力，皇上立太孫，並不是為了防備著玉琅王，而是已經舍棄了太子，如果太子這次依舊和往常一樣令人失望，皇上定然會改立太孫，讓玉琅王輔佐，如此一來才是最好的結局。”
季雨歌：“……是這樣嗎？”
商誠笑了笑，“我也是猜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季雨歌不敢往深了想，但卻忍不住想了想又想。
皇上殺太子看似不可能，可是理由成立，況且皇家無父子。
更深露重，林晟淵看了下麵傳上來的文書，稍稍眯了眯眼睛。
他哪裏知道自己無意中的一個舉動，竟然保住了自己以及未來的皇位。
自從和林墨池說開了之後，林晟淵的心中也是豪情萬丈，雖然不能上陣殺敵，但是一些事情卻還是能做的。
主要是有他在，青州就亂不了，青州的位置至關重要，前可以援助徽州，後可以援助通州，如此至關重要的位置，若是沒有位高者坐鎮，隻怕要亂起來。
更不用說，還有郭明義這樣有心思的人在。
林晟淵捏著鼻梁一下一下的按壓著，隱約覺得腦海中的愁雲散開了一些。
這時，下人走進來上茶，他端起茶問：“王側妃還沒有找到嗎？”
“回殿下的話，王側妃至今沒有消息，護送她的人也都消失不見了，京城也沒有傳消息回來，以太子妃的謹慎性子，若是王側妃回了京城，必定會寫信回來。”
下人打量著太子的表情，說道：“即便太子妃不寫信，東宮的屬官也必定會寫信前來告知，至今都沒有消息，隻怕是路上出了什麼意外。”
林晟淵對王側妃本就沒什麼感情，甚至還沒碰過她，尤其是在她流露出挑撥的心思之後，他也徹底厭煩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