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委屈了

遲疑了片刻之後,季雨歌沒忍住心中的怒火,“太無恥了,表姐是他的結發之妻,大皇孫也是他的兒子,他怎麼忍心下得了手?”

林墨池想了想,他覺得太子應該不至於這麼狠心,或許隻是意外。

“我猜想太子應該隻是想讓大皇孫感染風寒,生一場小病,沒想要他的性命,可沒想到大皇孫體弱,出了這樣的事,你表姐肯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所以才會將孩子交給皇後照顧。”

如此一來,也算是最好的安排,大皇孫是皇後的親孫子,皇後娘娘自然會百般嗬護,還可以跟皇上拉近距離。

沒準兒能夠直接封為太孫。

崔文芸這一招以退為進,反倒讓皇上,皇後挑不出她的錯。

應該也有防著太子的意思。

這一刻,林墨池都有點為崔文芸感到不值,林晟淵這麼做未免太過分了一些,為了將孩子留在王側妃身邊也是用盡了手段。

他如此的傷害崔文芸早晚會遭到報應。

季雨歌氣得發抖,“即便隻是個意外,他也是對自己的親兒子下手,表姐一心一意為他付出,為了三個孩子當初險些沒了性命,不說別的,就是三個孩子的出生,也給他帶來了不少好處,他怎麼就一點兒都感覺不到呢?”

現在,季雨歌才切切實實的感受到那句話,豬油蒙的心。

林晟淵為了哄寵妃不惜傷害自己的親兒子,可不就是豬油蒙心嗎?

想到這裏,季雨歌連林墨池都給怪罪上了。

“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林墨池:“……”

他無奈的按住了暴躁的季雨歌,委屈的說:“你罵太子就罵太子,怎麼把本王也給罵上了。”

季雨歌正在氣頭上,冷哼了一聲,“你現在挺好的,誰知道以後怎麼樣,太子在人前裝的人模狗樣的,背地裏,卻為了寵妃不惜傷害自己的親兒子。”

季雨歌斜了他一眼,果斷的移開視線,“誰知道你以後會不會這麼對我?”

“……”

林墨池歎息了一聲,知道季雨歌心中有怨氣,若是這口氣發泄不出來,最後傷的隻能是她,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索性也不攔著了。

反正玉琅王府都是自己人,想罵就罵吧!

沒有了林墨池的阻攔,季雨歌像是堤壩打開了閥門,滔滔不絕的罵了起來。

“太子就是犯賤,之前王側妃為了爭寵,不惜傷害他的身體,險些害得他沒了生育能力,如今好了,轉眼又去捧人家的臭腳。”

林墨池:“……”

他想了想,幹脆拿起了書,覺得這樣能夠讓自己平靜一些。

“外麵還養著一個李嘉雯,吃著碗裏的,占著鍋裏的,他怎麼就不想想要是沒有表姐,崔家會對他鼎力相助嗎?要是沒有表姐東宮的那些女人早就亂成一團了,無恥下作!”

“早知道當初我就不治好他的病了,讓他一輩子沒兒子。”

“表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還有身家背景,怎麼就嫁給他了?嫁給一個農戶都比他強。”

“……”

林墨池聽著她為崔文芸抱不平,書本裏的字是一個都看不進去。

見季雨歌罵的差不多了,倒了兩杯茶。

“你表姐就是太好了,太子才會欺負她,不是有那句話嗎?老實人好欺負。”

季雨歌:“……”

【表姐可不是老實人。】

【崔文芸也不是一點手段都沒有,隻不過很可能是在等待時機,或者在背地裏籌劃著什麼。】

【總之,她不是個吃虧的人。】

這麼一想,季雨歌勉強平複下來。

【她就坐等著看好戲,看表姐怎麼收拾他。】

林墨池嘴角微勾,他捏住茶葉蓋兒撥了撥水麵上的茶沫,看著茶杯裏倒映著自己搖曳的影子,心情很是複雜。

季雨歌不明白林晟淵為什麼如此做,可林墨池卻知道,他本心或許沒想這麼做。

現在,東宮的處境與形式和以前皇宮的形式幾乎相差無幾。

崔文芸代表的是皇後,王側妃代表的是韋貴妃,底下還有一堆妃子。

與之不同的是,父皇對母後才叫相濡與沫,太子對崔文芸卻更像是東家對待管家,要說情誼隻怕並沒有多少。

這些年,林晟淵一直都在拿自己跟父皇做比較,甚至有意無意的在模仿他,可是有些事學不到點子上,終究是畫貓不成反類犬。

林晟淵隻看到了父皇寵著韋貴妃,卻沒有看到父皇對母後的愛護,他以為寵著王側妃,將東宮的事情交給太子妃,東宮也能夠像後宮一樣風平浪靜。

可是態度決定一切。

季雨歌突然抱住了林墨池的腰肢,烏黑秀麗的頭發蹭了蹭。

林墨池察覺到她的依賴,連忙回抱著她,“你放心,本王絕對不會像太子一樣,這輩子有你一個就夠了,再說你跟你表姐終究不一樣。”

季雨歌正傷心,突然聽到他誇自己,還有些不適應,仰著頭問:“怎麼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還不清楚嗎?

一個溫婉大方,一個放肆跋扈,一個溫柔可人,一個火冒三丈,一個才識淵博,一個毒術過人,一個海納百川,一個眼裏容不下沙子……

不過這些林墨池都沒有說,也不敢說。

“你的性子比你表姐堅強,沒有你表姐那般受規矩的約束,你表姐是崔家嫡長女,所做的事情不隻代表著皇家,還代表著崔家,她有很多束縛,可是你沒有。”

【這話雖然不是辭藻華麗的誇讚,可季雨歌去覺得他非常走心了。】

【論起才情性格,她的確比不過崔文芸,但若是論起手段來,她可不差。】

【誰要敢欺負她,她讓他全家都不好過,大不了就是個死誰怕誰呀。】

【況且,誰死還不一定。】

林墨池:“……”

他不由得冷汗直冒,非常慶幸,剛剛自己沒有將那番心裏話說出來,否則此時他怕是已經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季雨歌目光犀利的盯著他,“要是你敢外麵有人,我就先將你們一個個毒死,然後把你們一個個做成標本。”

林墨池有幸看過她泡在藥水裏的標本,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本王對王妃的心,蒼天可鑒。”

季雨歌沉默著不說話。

緊接著喉嚨裏突然傳來哽咽的感覺,鼻子也開始酸了。

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眼淚已經從眼眶流下來,還是林墨池跪在她麵前,一臉緊張地幫她擦淚水,她才感覺到。

林墨池沒想到季雨歌會哭了,以為她是不相信自己,連連保證,說了一堆的好話,才勉強將季雨歌哄睡。

接下來的幾日,林墨池對季雨歌可謂是關懷備至,生怕讓她受到一絲絲的委屈。

不光皇上看不下去,不少朝臣也都看不下去。

這還哪有一點英雄氣概?

玉琅王從前可是文武雙全,朝中的中流砥柱,怎麼現在變成了一個,隻知道圍著女人轉的小男人了?

下朝之後,工部的兩位侍郎一左一右的攔住了玉琅王。

林墨池:“……兩位大人有事?”

“……”

王爺呀,您可別忘了您現在已經是工部尚書了,不去工部報道也就罷了,好歹也關心關心工部。

工部左侍郎咳嗽了一聲,“王爺,眼看著就要入冬了,工部還有很多事等著您辦,不知您現在可有時間?”

林墨池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季雨歌今天上午有兩堂課,他耽誤一會兒再去,應該來得及。

“也好,現在就去工部吧。”

兩位侍郎大人見玉琅王終於肯去工部了,都有點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