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季雨歌被請到了東宮被太子診脈。
“表姐我都跟你解釋過了,我對把脈診脈真的不精通,我也就是對毒物一係列的東西有點研究,要想給太子調養身子得靠太醫,找我沒用。”
崔文芸卻不相信:“自古以來醫毒不分家,你都能夠把蛇毒給解了,怎麼可能不會看病呢?你就別瞞我了。”
季雨歌無奈,她瞞著誰了?
太子的毒解了,崔文芸臉上也有了笑意,拉著季雨歌走進了內室。
太子正坐在床邊看書,旁邊還有幾份批閱好的奏折,崔文芸看到之後,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麼。
太子是儲君,即便是養病一些,朝廷大事也是要處理的。
不說是他,就連皇上有的時候生病了,也得撐著身體去上朝,這幾年皇上總是生病,所以身體一直不大好。
“參見太子。”
林晟淵臉上的笑意明顯加深了幾分:“你可是本宮的救命恩人,以後見到本宮不必行禮了。”
季雨歌絲毫不受誘惑:“禮不可廢。”
崔文芸笑了笑:“太子讓表妹給你看看吧。”
林晟淵想了想也沒攔著,伸出了手,季雨歌搭上了他的脈搏,聽了好一會。
簡單的脈象她還是能夠聽得明白的,隻是一些特別複雜,需要聽很長時間的,她不是很精通。
“我感覺太子殿下的脈象平和已經大好了,但具體的還是要看太醫怎麼說。”
季雨歌十分謹慎,她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太醫早就說過,太子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隻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要臥床靜養,聽了季雨歌的話,他和崔文芸都放心下來。
自從得知季雨歌解了,太醫院都沒辦法解的毒之後,林晟淵對季雨歌的信任增加了幾分,崔文芸更是從頭看到尾,對表妹本來就信任,此時更加信賴了。
太子指了指旁邊的凳子,讓她坐下:“本宮聽說那一日是你找了解毒的辦法,救了本宮,本宮聽他們說的多了,但還是想聽你說說具體是怎麼回事。”
崔文芸也很是好奇,她聽說了解毒的過程,但是都是下人的回稟,回答的都不太一樣。
崔文芸覺得他們在說謊,在宮裏說話辦事有七分針都要藏起來三分,更想聽聽季雨歌怎麼說?
季雨歌早就想到了,跟兩人說起了製作解毒血清的過程。
怕兩人聽不懂,她還特意換了一些他們可以理解的詞,但即便如此,兩個人也聽得雲裏霧裏的。
雖然他們兩個都點頭了,但是眼中卻沒什麼焦距,季雨歌又不是傻子,一看就看得出來,他們都沒怎麼聽進去。
太子若有所思的問:“這麼說起來,蛇毒對馬匹無效?”
如此說來的話,蛇毒解毒之法就被攻克了。
“也不能這麼說,主要是馬的身體裏有對抗蛇毒的東西,但如果毒量大了也不行,在將蛇毒注入馬的身體之前,一定要先進行減毒處理,這個過程很重要,然後才能注入馬的身體,簡單來說,就好像是水和火之間不相容,水能滅火,可是隻有一滴水也滅不了一團大火。”
這下兩個人都聽明白了。
林晟淵好奇的問:“你是怎麼想到這個辦法的?”
“我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之前看書的時候看到的,隻是事情緊急我就隻能如此了,好在結果是好的。”
季雨歌悄悄打量的一眼林晟淵,見他臉上沒有任何的怒氣,十分的平和,稍稍鬆了一口氣。
這種沒有經過實驗的辦法,不管是用在太子還是其他人的身上,都是有風險的。
若是結果是好的倒還好說,如果結果不好,很有可能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尤其是皇室,最是重視規矩,沒有經過檢查的也是不能拿到主子的身邊的,更不用說沒有經過驗證的解毒辦法,好在那些禦史大臣沒有抓住這一點圍攻她,要是真圍攻的話,她也無從辯解。
季雨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在太子殿下,你們抓到那條蛇了嗎?”
提到此事,太子的臉陰沉了一瞬:“還沒有。”
宮裏上上下下查了,這些天別說是蛇了,連蛇皮都沒見到。
很有可能是當時有人趁著亂把那條蛇帶出了宮。
事前有謀劃,事後又有算計,這群人真是巴不得他快點兒死。
是他偏偏就不讓他們如意。
“真是可惜了。”季雨歌小聲地說。
林晟淵恰好聽到了:“可惜什麼?”
“我還想研究研究,一般的養蛇人都是把蛇放在籠子裏麵圈養那樣的蛇,目的是為了蛇肉或者是蛇毒,卻很少有人能夠把蛇培養的像是獵犬一樣可以攻擊人,這個人的本事不賴,說不定是個高手,要是有機會的話,我倒想跟他好好交流交流。”
崔文芸嚇了一跳,“表妹,你這說什麼呢?”
一個能把毒蛇養成這樣的人,肯定也是個毒人,怎麼能夠跟人家交流呢?
不怕被毒嗎?
在一般人的眼中,毒就好像是臭蟲一樣,離得越遠越好,還沒聽說有人主動撲上去的。
太子笑意不減,“你真的想跟他交流?”
季雨歌重重地點頭,“太子殿下,如果以後你抓到了那個害你的人,能不能先別殺他,給我個機會讓我跟他交流交流。”
林晟淵總算見識到了季雨歌的膽大,還有對毒物的追求,之前有人說季雨歌會解毒,是因為她對毒物的向往,他還不信,如今看到眼中的真誠和熾熱,他總算是相信了。
“我會吩咐他們盡量抓活的,就算是不能抓住活的屍體,我也讓人給你帶回來。”
“多謝太子殿下。”
季雨歌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這麼好說話,她決定回頭研製幾顆常用的解毒丸送給太子,萬一誰還想害他呢。
林晟淵覺得季雨歌真誠,他從小在宮中生活,見慣了戴著麵具的人,而季雨歌給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雖然出身名家,但是身上卻沒有小姐的做派,即便是太子妃,有的時候在他麵前也會隱藏真實的想法,季雨歌卻不會,她好像所有的情緒都會真誠的表現出來。
所以太子看著她格外的新鮮,他亮出了燦爛的笑容,崔文芸的眼神晃了晃,成婚以來,她還從來沒有見太子如此開心的效果。
沒想到竟然是因為表妹?
崔文芸雖然心中感慨,卻沒有吃醋。
“對了,三弟在府上如何?”太子問道。
“他呀,現在整天吃吃喝喝的,沒事兒還會練練弓箭坐在輪椅上,別提多享受了。”
“……”
林晟淵愣了一下,“你說的是玉琊王嗎?”
怎麼感覺不像?
之前他去看他的時候,玉琊王狼狽的都已經要成一個爛人了,跟街頭的乞丐都沒什麼兩樣,現在竟然會奮發向上,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就是他,現在玉琊王已經振作起來了,雖然說他的腿廢了,但是還有腦子,還有雙手,還是可以做些什麼的,他自己也想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人活著總會發光發熱的,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嗎?身殘誌堅。
太子扭過頭,跟崔文芸說,“既然是這樣的話,等改天我們也去看看。”
崔文芸也有些好奇:“是該去看看,臣妾聽著怎麼和三弟一點都不像。”
的確是不像,就好像是在說另外一個人。
季雨歌覺得自己有些多餘,“太子太子妃我已經出來的夠久的了,你們要是沒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了。”
“先別走。”崔文芸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