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害怕呢。
殺人的事情,她從前就見了不少,這事和她沒有什麼關係,她隻要做好自己的事兒,不找麻煩就行了。
過了片刻,孫院正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皇後的麵容才緩了不少。
“曹太醫死也就死了,太醫院還是有不少跟曹太醫交好的人,這些人是不能留了,你找個借口把他們給打發了,若是日後再出現這樣的事情,本宮也不殺你,本宮會滅了你滿門。”
孫院正一顫,磕了一個響頭,“多謝皇後娘娘不殺之恩。”
孫院正這會兒的心才歸位,他的心裏恨死曹太醫了,曹太醫都一把年紀了,幹嘛還參與這樣的事情,險些連累了他,要不是曹太醫死了,怕是此時他也在天牢裏了。
罵完了曹太醫,孫院正又把自己給罵了一遍,怎麼就那麼信任曹太醫,沒事就不能去藥房走走,沒準就發現蹊蹺了,也不至於發生這樣的事情。
孫院正走後,皇後的身子瞬間歪了。
崔文芸焦急的上前,剛好扶住了她,“母後,你沒事兒吧?”
皇後扶額,擺了擺手,“沒事兒。”
季雨歌見她隨時都會暈過去的樣子,直接按住了她手上的百合穴,細細的揉了起來,很快皇後便感覺到有一股清靈之氣,直衝腦門,意識好了不少。
扭過頭來看季雨歌,眼中笑意加深:“好孩子,多虧你了。”
季雨歌微微一笑:“母後,您的身體有些舊疾,剛才又急火攻心,接下來應該以調養為主,不要生氣,按時吃飯,好好照顧自己,我知道一套按摩的手法,您要不要試試?”
皇後略微一想便點了點頭,從季雨歌給她揉、捏手就可以感覺得出來,她按摩的本事不弱。
剛好皇後也累了。
季雨歌和崔文芸對視一眼,兩人幫著皇後去了外衣,季雨歌淨了手,開始按壓。
沒過多久皇後就睡著了,韓嬤嬤和崔文芸十分的驚愕,要知道皇後自從生病之後就時常睡不著,睡上一個時辰差不多有半個時辰都是醒的,更不用說夜裏時常的會翻身,起夜了。
韓嬤嬤眼眶紅紅的,“玉琅王妃,娘娘睡著了。”
季雨歌當然知道她睡著了,隻是並未停手,一路往下按壓到腰部。
韓嬤嬤見她神色認真,就沒打擾她,而且在她的按壓下,皇後娘娘睡得更沉了,隱約還有鼾聲。
等按摩完,季雨歌都累的出汗了。
崔文芸遞上帕子,示意去外麵。
季雨歌喝了一杯茶,才補充了體力,其實她可以給皇後開藥,隻是那樣一來自己的醫術就暴露了,畢竟是自學,怎麼可能真的比上宮裏的太醫。
更何況,她還不打算這麼早的嶄露頭角。
所以才想出了這麼一招,按摩。
按摩不但可以調理身體,還沒有什麼副作用,皇後也更容易接受。
“我還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學了這個手法?”崔文芸小聲的問道,更多的是好奇,感覺表妹身上有好多秘密。
季雨歌笑了笑:“原本是在一本書上看到的,是用來給重症患者調理肌膚的,我覺得皇後娘娘的情況挺適合的,就試試看,其實也沒把握,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玉琅王妃太謙虛了。”韓嬤嬤端著茶點走過來:“奴才跟在皇後娘娘身邊這麼多年,見了不少的醫者,您剛才的那套手法,肯定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應該是專門研究過的吧。”
季雨歌心中一顫,宮裏果然臥虎藏龍,一個小小的嬤嬤眼睛也這麼尖。
“實不相瞞,這是我為了治腿專門研究過的,多舒筋活血,調理內熱有很大的好處。”
韓嬤嬤點了點頭,笑著說:“原來如此。”
季雨歌打起了精神,不敢在三心二意。
過了片刻,韓嬤嬤又說:“玉琅王妃,按理來說這話奴婢不該說,隻是剛才您也看到了,這套手法貌似很適合娘娘,不知道您能不能教給奴婢,這樣娘娘不舒服的時候,奴婢也好給娘娘按按,總不好總是麻煩玉琅王妃進宮。”
這是明目張膽的搶劫啊!
但是季雨歌不敢說什麼,因為她的確不太方便進宮。
“嬤嬤,這套手法需要一定的力度,我怕嬤嬤累著,不如還是給我找兩個年輕有力氣的人學吧。”
韓嬤嬤原本是想要自己學的,擔心手下的人笨手笨腳的傷了娘娘。
可是剛剛玉琅王妃都累得不行,更何況是她這個老婆子了,隻怕體力跟不上。
韓嬤嬤隨手找來兩位長臉宮女,看著都挺機靈的,“你們可要認真的學習,一定要學會這門手藝。”
季雨歌:“……”
崔文芸的麵色不是很好,但是她知道韓嬤嬤對皇後的重要性,沒說話,隻是給了季雨歌一個眼色。
季雨歌喝了口茶,勾起了標誌壞笑。
“韓嬤嬤學習是需要道具的,我看韓嬤嬤就不錯,你來躺下,我教她們?”
“這?”
“還是說韓嬤嬤不願意?”
“……當然願意。”
出宮的時候,崔文芸和季雨歌依舊是同乘一輛馬車,等走遠了,崔文芸才笑出了聲:“真看不出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記仇。”
“表姐,你就別取笑我了,我不是也是為了自己嗎?我剛剛看表姐學的認真,似乎也有意學?”
崔文芸的耳根紅了起來,她也不隱瞞:“最近太子和人商量朝政,每每都要深夜才睡,起來的時候,總是覺得肩膀酸痛,腰背發軟,我跟太子提過,讓他找人看看,但是太子總是不當做一回事。”
季雨歌就明白了,心中不由感歎,崔文芸還真是一位好太子妃,事事為太子考慮,當之無愧的楷模呀。
“表姐,這套按摩手法隻適合皇後,如果要為太子按摩的話,怕是要換一套手法,不如改天我再教你吧,今天實在是累得抬不起手來了。”
崔文芸見她兩隻手顫抖著再次發笑,她倒是不急於這一時。
崔文芸正色著看著季雨歌,她一直都以為表妹就是一個小軟貓,剛剛看她讓韓嬤嬤躺下的時候,她就知道小妹哪裏是貓,明明是隻母老虎。
可是為何之前沒有表現出來呢,要是早一點這樣,也不至於被楊氏欺負的連姑母的嫁妝險些都要丟了。
難道是因為沒人撐腰?
崔文芸覺得自己真相了,以前表妹隻是季家的小姐,姑父忙於朝政很少管後宅的事情,表妹就算是有心反抗隻怕也隻是一時的,如今嫁了人搬出去了,底氣自然就足了。
韓嬤嬤是皇後的貼身婢女,又是陪嫁,這些年來在宮中很有威望,即便是她見了都得陪笑臉,也就隻有表妹能夠讓她有苦說不出了。
崔文芸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有的時候像這樣倚老賣老的老仆人,就應該狠狠敲打敲打,要不是她的身份不方便的話,她早就出手了。
季雨歌活動了兩下,覺得好了不少,剛才給韓嬤嬤按壓的時候,她特意加重了力道,這幾日韓嬤嬤八十都得腰酸背痛了。
本來韓嬤嬤要是好好的說,她還不至於如此,可誰知道她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就一時沒忍住。
即便是宮裏的太醫,祖傳的秘方也不會隨便交出來,更何況她的按摩的手法是獨一無二的,教出來那是看在皇後的麵子上,韓嬤嬤卻好像說的理所當然,活該被收拾。
崔文芸知道季雨歌累著了,接下來也沒怎麼說話,隻是兩人在出宮門口的時候,遇到了一輛馬車迎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