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難得在侯錦屏的麵前露出笑臉,雖然這笑臉是為王瀟祾和雲姽嫿兄妹備下的,可是看在侯錦屏的眼中還是很受用,“嫿兒身子骨單薄,本王這就抱你上車。”
聞言,大皇子驚訝地掃了眼自己弟弟,沒想到性取向一直有問題的屏王爺竟也有被掰直的傾向。
“不勞屏王爺……”雲姽嫿正要開口拒絕,忽而感覺身子騰空,已然是被侯錦屏給抱在懷裏了。
雲姽嫿默默在心底歎氣,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對屏王爺簡單粗暴的行為作風已經十分習慣了。
畢竟,這世上再也不會出現在第二個人會三更半夜跑到別人的房裏給人家蓋被子,尤其這個人還是跟自己剛認識不久的。
進了馬車後,大皇子瞥了眼侯錦屏道,“這次賑災結束後,估計我也要被封王了。父皇最恨皇子間拉幫結派,以後若是沒有大事的話,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屏王府上,不可再生事端了。”
“皇兄放心,我都記下了。”侯錦屏乖乖地在大皇子麵前保證,還不忘替自己伸冤道,“上次並非是我惹事,一定是皇後又在父皇枕邊吹了什麼風,所以我才會含冤入獄。”
大皇子無奈地盯著那張英俊的臉龐,嗬斥道,“不管人前人後,都不可做出對母後無禮的舉動,聽明白了麼?”
“哼,倘若不是那個女人耍手段,咱們的母後不可能……”自從新皇後代替侯錦屏的母後坐上這把鳳椅,侯錦屏就事事跟新皇後對著幹,更甚至於在其他皇子尚在讀書的年紀便主動要求進軍營,小小年紀便成了聲名赫赫的兵王頭子。
大皇子跟侯錦屏同是前皇後所出,心裏自然對這個弟弟多疼愛了一些。奈何侯錦屏的性子就是做什麼事情都不管不顧,所以大皇子才總是教訓他,就好比此刻,“住口,我看你是活膩味兒了。”換做以往的侯錦屏,若是被大皇子這樣嗬斥的話,指不定要反駁幾句。
可是自從經曆過一次牢獄之災後,侯錦屏對大皇子的態度是越來越好了,就算挨罵了也不計較,“好好好,我以後不會再亂說話。”
大皇子婆婆媽媽地又交代了侯錦屏一些注意事項後,這才冷著臉將人給趕下馬車,“回來之前我已經給父皇寫過信了。若是回去複命得晚了,怕是又要被那些言官彈劾了。”
“老子看他們誰敢?”侯錦屏一聽說有人要彈劾大皇子,立刻擼起袖子做出一副要找人幹架的模樣,氣勢洶洶地道,“皇兄莫要怕了他們。橫豎我現在也是個閑散王爺,要是被老子看見誰敢彈劾皇子,老子就揍得他滿地找牙。”
聞言,大皇子不知自己的心裏是喜還是憂才好,又聽得侯錦屏在自己麵前分析道,“皇兄,我大字不識一個,對這皇位一點興趣都沒有。但若是皇兄想要,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我也一定會替你把這個位置奪過來。”
大皇子聽得冷汗涔涔,侯錦屏這番話乃是大不敬之言,若是被旁人聽見,就算他屏王爺有一千一萬顆腦袋也不夠父皇砍的。
正待大皇子要板起臉賴訓斥侯錦屏時,咱們屏王爺又開口了,而且分析得頭頭是道,讓大皇子都有些刮目相看了,“以後咱們兄弟在外人麵前就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我出來當那個壞人,皇兄也好借此拉攏些人脈。”
一股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欣慰感在大皇子的心中油然而生,可最後侯錦屏還是在大皇子的嗬斥聲鍾下了馬車,一對人馬揚長而去。
侯錦屏望著揚起的塵囂做了個鬼臉,扭過頭來對王瀟祾道,“皇兄自幼就是如此,哪怕心裏是高興的,也從來不會表現出來。”
“嘿嘿。因為皇兄的這個性子,老子可沒少在他麵前占便宜呢!”侯錦屏回憶起年幼時的場景,那雙清朗的眸子裏閃過一抹不知名的情緒,隻聽他低下頭來淡淡地道,“要是我們的母後還活著就好了。”
要是前皇後還活著,侯錦屏也就不會為了跟新皇後賭氣而跑去軍營,一去就是七八年之久。從當初那個稚嫩的少年,訓練成一枚鐵骨錚錚的硬漢子。
侯錦屏不知自己年幼時是否走錯路了,但是經過這場牢獄之災後,讓他深刻體會到一個道理,“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為了避嫌,直到大皇子的車馬不見蹤影許久,雲姽嫿和王瀟祾等人才掉隊回去。
再次途徑那片大草原時,雲姽嫿的鳳輦忽而停下,這次王瀟祾搶先一步鑽進鳳輦,將雲姽嫿抱進梨木輪椅之中。
“我們為何在此處停下?”雲姽嫿疑惑地掃了眼四周,除了一片綠色的草海什麼也沒有。
“這是個秘密。”侯錦屏神秘兮兮地跟在雲姽嫿和王瀟祾的身邊,轉而看向雲姽嫿道,“今日要請嫿兒為本王和瀟祾做個裁判,像嫿兒這麼知書達理的女子,肯定是不會幫兄長作弊的。”
其實侯錦屏並不是個愚蠢的人,隻是這些年跟那些兄弟出生入死慣了,不想在這太平盛世跟自己的兄弟再較勁兒了,所以很多時候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雲姽嫿和王瀟祾隨著侯錦屏移步百尺之餘,在草海的正中央位置有三棵長相很是稀奇古怪的野草。停下腳步後,侯錦屏抬腿在那三棵野草的根部踢了踢。
“唰”地一聲,雲姽嫿感覺眼前忽然一黑,天旋地轉的感覺瞬間撲麵而來,耳邊還有風聲再咧咧呼喊著。
若不是王瀟祾那雙手緊緊地搭在雲姽嫿的梨木輪椅上,雲姽嫿簡直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下了地獄了。
雲姽嫿清晰地感覺自己的梨木輪椅晃了晃,之後竟平穩地著陸了。當然,對於腳底下究竟還是不是陸地這個問題,雲姽嫿內心是很茫然的。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不見一星一點的光亮,隻能聽到侯錦屏那雙腳踩在地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