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鷲廣來說,蒼鷲不是他的崽,是他在這世間最怨恨的存在。
如果蒼鷲不出生,他的伴侶就不會死。
可他也明白,伴侶的死,是因為自己是獅鷲,如果自己不是獅鷲,或許伴侶就不會在生下幼崽後就死掉。
但他就是很奇怪,知道最終該怪的人是自己,他就對蒼鷲沒有一點好感。
對獅鷲一族了解不多的蒼鷲,不知道鷲廣說的這句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從小就沒有受過鷲廣任何的教導,不管什麼,他都是靠自學去掌握。
獅鷲一族一輩子就一個伴侶,這件事她也是通過看到鷲廣總是要他延續一族,而自己不去找妮兒延續,猜測出來的。
但這句話是真是假,他並不確定。
“你好好想想,小唯恩是該屬於你?還是該屬於我?但不管怎麼樣,她必須要為延續我族生下幼崽。”說完這句話,鷲廣轉身離開。
留著蒼鷲在夜風中淩亂。
時間在夜色中悄無聲息走過,天邊漸漸亮起來。
在晨光中,長樂也變得熱鬧起來。
要去做事的獸人妮兒們,起得都格外的早。
外來的獸人們通過這幾天,也逐漸習慣村子裏的生活。
蒼鷲獨自來到飯堂裏吃飯,他每走到一處都能接受道很多人的目光,對於他人的目光,蒼鷲並無多少在意,他的心裏依舊還記著鷲廣昨晚說的話。
漫不經心地走著,忽得有一個人攔在他的前麵,眼前的人說:“我叫遊雕,首領找你有事,過來一下。”
蒼鷲半信半疑地跟著他走過去。
遊雕領著蒼鷲來到一塊空地上,鷹諾在那裏等著他。
鷹諾的臉上有著輕微的怒意,金眸不悅地將蒼鷲上下打量一番,“聽說你拒絕我家唯恩成為你的伴侶?”
“嗯。”蒼鷲淡漠地應了一句。
“為什麼?”
蒼鷲咬了咬唇,沒有出聲回答鷹諾的問題。
他的沉默讓鷹諾逐漸不耐煩起來,“是個獸人就要像個獸人,有什麼話就直接說!掩掩藏藏的你是妮兒嗎?!”
耐性差,說沒兩句就會生氣。
鷹諾和唯恩的性格果然很像。
蒼鷲抬起頭,看著跟唯恩的臉有六分像的鷹諾,啟聲道:“沒有為什麼,就是不想。”
“就一個不想?”
蒼鷲點頭。
鷹諾的額頭有青筋爆出,對他的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不想肯定是因為不喜歡,不喜歡也有個理由,比如唯恩的脾氣不好,她愛打人,再或者她是個會獸化的妮兒,總得有個理由對不?”
遊雕看到鷹諾沒立刻打人,而是和對方好好談,有些詫異。
雖然鷹諾平時不怎麼關心自己家的崽,可崽要是發生什麼事,他是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而崽要是受到什麼傷害,他都可以動手打人。
蒼鷲聽到鷹諾的話,還是隻有搖頭這一個動作。
鷹諾見他不說話,就搖頭,心中怒火就壓製不住,挽起衣袖,說:“和我打一場。”
“好。”蒼鷲點頭。
鷹諾聽到這話就更想打他了,問話的時候不說,說要打架就應得這麼爽快。
蒼鷲其實早就想和鷹諾打一場,從鷹諾打敗鷲廣後,他就想試試鷹諾到底有多強。
鷹諾沒有獸化,道:“來吧。”
“不獸化?”蒼鷲問。
鷹諾傲道:“對付你們這些獸人,我不用獸化,動能輕鬆地打倒!”
蒼鷲的腦海裏浮現過唯恩曾給他展示過的擒拿術,既然唯恩會擒拿術,鷹諾會擒拿術也不奇怪。
蒼鷲沒有獸化,上前去跟鷹諾打。
鷹諾見他沒獸化有些被嚇一跳,但會熟用擒拿術的他,可比是蒼鷲好很多,不用兩招,他就已經控製住蒼鷲。
“為什麼不獸化?”鷹諾抓著蒼鷲的手壓在身後問。
蒼鷲奮力地想要掙脫,卻被死死抓住,動彈不得。
鷹諾見他掙紮,腳踢向他的膝蓋。
膝蓋一疼,蒼鷲單膝跪地,被抓住的手更加動彈不得。
鷹諾不悅地說:“問你幾句話,就回一句話,唯恩是怎麼想不開會想要成為你的伴侶?跟你這樣的獸人當伴侶,還不如一輩子都別找伴侶!”
蒼鷲身子一僵,喉嚨再次沒有任何聲音,也不再掙紮。
“阿爹,你在做什麼?!”
在遠處看見鷹諾壓著蒼鷲,唯恩快步地走過來,怒道:“阿爹,你怎麼可以欺負外來獸人?我要去跟阿娘告狀。”
“你給我站住!”鷹諾鬆開蒼鷲的手,怒道。
唯恩轉過身,看見鷹諾已經放開蒼鷲,生氣地鼓起臉頰。
鷹諾道:“你都不問我為什麼欺負他,就急著去給雅雅告狀,你怎麼這麼蠻不講理?”
“阿爹,你一向蠻不講理,不用問都知道是你不對!”
“看來是我打得你少……”鷹諾恨鐵不成鋼地舉起手要打唯恩。
膽肥的唯恩看見鷹諾要打她,不但沒後退反而還往前一步,可在她的更前一步,蒼鷲無聲地擋在她的麵前。
唯恩被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蒼鷲嚇了一跳,鷹諾和遊雕也是不解地看著蒼鷲的這個舉動……
“你站出來做什麼?”鷹諾問。
“唯恩是妮兒。”蒼鷲淡淡地道。
鷹諾冷哼一聲,“是妮兒你就會站出來保護嗎?”
蒼鷲沒有回答,眼睛沒有半點漣漪地看著鷹諾,冷靜就如暗夜中的月亮溫和卻又冰冷。
鷹諾真的是有點服了他這樣悶騷的性格,目光落在站在蒼鷲身後的唯恩,道:“你是為什麼會看上他的?他就一個啞巴,跟他說話十句他就應兩句!”
“阿爹,蒼鷲就對你這樣,我跟蒼鷲說話,他還是會應我的。”唯恩的手放在蒼鷲的肩膀上,探頭出來說,這話裏說得還有點小驕傲。
這一幕,鷹諾怎麼看就怎麼刺眼,“你給我站出來!”
“才不要,我站出來,你肯定會打我!”
“那把你的手給我從他的肩膀上拿下來,他昨天還拒絕當你的伴侶,你現在跟他走這麼近做什麼?!”
“哼!”唯恩不屑地發出一個鼻音,“拒絕就拒絕,不當伴侶,難道還不能當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