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臨楓坐的還是近一些,他率先抓住南陽開朝沈嬌嬌麵門而去的手,甩手一扔,最後又將沈嬌嬌一把拽起來,撈住她的腰身就往自己懷裏帶。
溫棠見狀,隻能頓住腳步,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沈嬌嬌被季臨楓扣住腰,她雙手抵在季臨楓胸膛上,一臉驚訝的抬頭看他,耳邊響起他有些孟浪的話語。
“南陽公子這脾氣是不是也太大了!這樣的美人也舍得動手打罵?”
南陽開沉著臉並未作答。季臨楓則帶著沈嬌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副愛憐的模樣。
剛才那一場鬧劇好像就此終止,季臨楓重新裝出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樣,輕佻的隔著麵紗勾起沈嬌嬌的下巴,被迫她仰起頭來看著他。
“小美人,剛才嚇壞了吧……”
沈嬌嬌麵紗下的笑容有些僵,說實話,季臨楓這樣才真是嚇到了她。
“沒事,莫慌,有爺疼你就夠了……”
沈嬌嬌下意識的去無視季臨楓這些不著調的話,其實她也沒想到季臨楓會第一時間來救她。
透過餘光瞥到上首還坐的四平八穩的溫棠,心裏就有些生氣,這個人難道是木頭假扮的嗎!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沈嬌嬌有些負氣,順著季臨楓的話裝出啜泣的模樣,一副被嚇到的嬌弱表情。
南陽開木著臉看著季臨楓的方向,其實他也不是非要與一個舞姬較勁,隻是煩。
偏偏她還送上門來,一個舞姬而已,教訓了也就教訓了,誰還會跟他別苗頭不成,結果還真就遇上了。
南陽開表情不善,在聽到下來來回稟季臨楓的身份時,才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季臨楓一眼,不過就是一個紈絝的官家子弟而已。
他看著季臨楓手緊摟著懷裏的女人,動作十分親密,誤以為這個人也跟自己是同道中人,隻是看上了這個小舞姬。
此際局上暗流湧動,且季臨楓和沈嬌嬌的模樣實在太過容易引人遐想。
沈慕言目光流轉片刻,頓覺靈光一現,當即心生一計,刻意清了清嗓,而後揚著聲說:
“我們布莊近日出了一批新的流光錦,質量十分不錯,料子也十足的奢華,極其適合用來做衣裳。”
南陽開原本注意力全然放在沈嬌嬌身上,聽聞這一句時,頓時有些動心,當即也分了神。
沈嬌嬌和季臨楓見狀,得知形勢大好,兩人彼此交換過眼神後,決定一會趁機開溜。
南陽開見沈慕言止住了話頭,一時有些不耐,打了個酒嗝以後,揚著手示意沈慕言接著往下說:“那流光錦是如何了,快接著往下說。”
見流光錦確實一時吊起了南陽開的胃口,沈慕言心中欣喜,麵上卻不顯露,擺出一副不願顯山露水的模樣:
“不過這批流光錦是準備給陛下做生辰禮物的...”
南陽開一時發覺興許是在吊他胃口,隻好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既然是要贈給陛下的,又何必開口說與我聽呢,無趣極了。”
話音落下,南陽開又重新注意起一側的沈嬌嬌,意圖將人重新搶回來好好教訓一番。
沈慕言眼觀鼻,鼻觀心,當即重新接過話頭:
“此次除了要給陛下做贈禮,還特意留下額外的兩批要送給南陽家,所以南陽公子不必擔心,額外的這兩批刻意挑挑顏色,再製成衣裳也是很新鮮的。”
南陽開聞言,果然麵上轉為喜色,當即伸手一拍桌子,親自從白玉壺裏斟出兩杯酒,將其中一隻白玉酒盞推至沈慕言身前:
“果然還是你們布莊識趣,今兒個我高興,陪我喝兩杯,隻是不知道這流光錦,何時能送來叫我開一開眼?”
正當沈慕言猶豫之餘,南陽開麵上又現出一副苦惱的模樣:“但這流光錦,清洗起來是不是需要格外注意?”
沈慕言有些不明白他為何開口問出這一句,隻下意識點點頭:“確實是需要額外注意些,畢竟綢緞珍貴,若不小心很容易洗壞。”
其實沈慕言已隱約猜出幾分內情,隻不過此刻因是需要試探,所以格外小心翼翼。
連一側的季臨楓和沈嬌嬌都專心致誌地支著耳朵聽,生怕哪一刻出神遺漏掉重要的細節。
南陽開顯然已經有些高興上了頭,一時有些忘記了身側還未收拾的沈嬌嬌,大剌剌地往椅後一靠,姿勢十分鬆散,就連話音都是閑散的:
“是阿,你是不知道,府裏的丫頭都是些不知輕重的東西,上回你送我的雲錦,還記得麼?”
沈慕言有些遲疑地點點頭:“那批雲錦,我自然記得,南開兄,那批雲錦出了什麼問題嗎?”
聽到雲錦,沈嬌嬌的神色亮了亮,知曉到了關鍵處,一時更是不敢伸張,連忙靜下心來辨別後續的話。
卻不料南陽開根本不加掩飾,就將雲錦之事和盤托出了:
“那批雲錦原本製的成衣是十分滿意的,但可惜了府裏的丫頭浣衣時不知輕重,粗手笨腳的,將那衣裳勾壞了。”
末尾時麵上有幾分可惜的神色:“那料子是舒適極了,我每回穿起來都覺得心情愉悅,不知這流光錦與雲錦一比又如何呢?”
沈慕言按捺住心下真實的想法,笑吟吟回答:“自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南陽兄放心,明日,我便吩咐人送上門去,斷然沒有讓您等的道理。”
南陽開聞言心中大喜,當即又往沈慕言已經飲下一大半的酒盞再次添滿,雖前頭已喝過不少,但眼下興致上頭,連話的尾音都叫囂著讓神經不許停:
“這自然是極好的,隻是可惜了上回那樣一件好衣裳,不過如此說來我要好好謝謝你了,來,再喝一杯。”
得了流光錦,南陽開已差不多將沈嬌嬌一事拋諸腦後了,
而這頭沈嬌嬌聽聞雲錦一事時,險些按捺不住心思跳了起來,隻不過略見苗頭時便被季臨楓按了回去。
沈嬌嬌眼睛滴溜溜一轉,當即明白過來這件案子死者手中的抽絲確實來自南陽開的衣裳上。
現下案子全然有些明了的意思,隻不過...沈慕言此舉算是出手相助麼?
隻不過為何要在此刻冒風險出手相助呢?此刻冒風險出手相助又究竟可以圖得什麼?
沈嬌嬌想到此處,更覺想不出理由來,正出神時發覺季臨楓的手並不安生,小動作也極多,當即有些不忿地抬手拍了拍她的臂膀,示意他安生些。
哪知季臨楓壓根不是吃軟一類的人,見沈嬌嬌麵上怒色漸增,反而起了玩味的心思,蹬鼻子上臉似的伸手撓撓她的耳朵,或是伸出手將人束縛的更緊。
沈嬌嬌動彈不得,卻又不敢大張旗鼓地鬧出動靜來,隻能惡狠狠地盯了人好幾回,甚至開始用唇語和人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