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件事,魏太後就氣的不行,小皇帝現在後位空懸,中宮無人之際她趁虛而入,以太後的身份把持了後宮事物。
在魏太後眼中,這後宮私庫的錢可都是她的,如今小皇帝增添俸祿來擴招宮女,錢都快花沒了,可不是在割她的血肉。
不過此事在魏相看來,不過是皇帝的小小反擊罷了,就如顧炎猜測的那樣,此事魏家摻和了一腳,對方若是沒有反應,他才會懷疑。
現在聽女兒說皇帝已經行動了,頓時安心下來,心道果然是年輕人沉不住氣。
“父親!當年您送我進宮可是說過絕不讓我受委屈的,如今我都被欺負到門口了,您不幫我出氣,這天底下誰還看得起我,看得起魏家!”
魏太後何嚐不知道在魏相眼中自己不如兩位哥哥,當初若真的看重自己也不會把年紀輕輕的自己送進垂垂老矣的先皇宮中。
不過她很了解魏相的為人,一句話就讓魏相明白,不管小皇帝有沉不住氣,不勘大用,這樣行為也是針對魏家。
“罷了,我會去麵聖,不過娘娘也注意了,這錢該花的時候還是舍得好。”
說罷他便離開,絲毫不顧身後傳來的動靜,宮女們安靜的站在門外,看來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
至於此刻的皇帝,卻在聽沈嬌嬌和溫棠彙報這幾日的工作進度,這還沒彙報完呢,就聽見門外傳來吵鬧聲。
“魏相,陛下正在裏麵召見三王爺和沈仵作呢,您可不能進去,誒誒……”
“滾開!”
“砰!”
緊閉的房門直接被人推開,沈嬌嬌定睛一看,奪門而入之人是魏相不假,即便是到了小皇帝麵前,他依然不慫,反而說起顧炎的不是來。
“陛下,微臣今日前來是為了太後娘娘,太後好歹也算是您的長輩,宮女之事確實有所不妥,臣知曉皇上的良苦用心,可旁人他不知啊,免不得說上幾句您不敬嫡母!”
被魏相當著沈嬌嬌和溫棠的麵如此指責,顧炎就是臉皮再厚也有點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那依照魏相所言,朕該怎麼辦?任由百姓流傳謠言?任由宮中用人不夠?魏相,你應該知道,這天下是顧家的天下,是朕的天下!”
“朕怎麼看,魏相你這麼不滿,不如這皇位讓你不成?”
在認識的人麵前丟了大臉的顧炎絲毫不顧及魏相的厲害,直接叫對方黑了臉。
別看魏相已經開始扶持二王爺顧鑫,但此事不能拿到表麵來說,這話頓時激怒了魏相,謀朝篡位可是個天大的罪名。
“陛下此言差矣,陛下尚且年幼,太後娘娘主持中宮,就算沒有功勞,但也算有苦勞,陛下如此不念嫡母親情,真讓爾等老臣心寒啊!
若是先帝在天之靈知曉,必會苦惱這江山所托非人!”
“你放肆!”
魏相這話中的威脅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堂堂皇帝被大臣威脅不是沒有,畢竟皇朝眾多,挑選出幾個弱勢皇帝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隻是相比起那些說一不二的皇帝,顧炎隻覺得自己丟臉極了,並想著有朝一日,自己一定要叫魏相知道什麼叫帝王威信!
隻是目前而言,他基本上拿魏相沒有任何辦法,說到底這件事還是他自己做的孽,因為忌憚溫棠,將他變相流放到平安縣。
如今不過是他嚐到了自己種下的苦果,想到此處,顧炎的臉完全黑了,溫棠卻看不下去了。
“魏大人此言差矣,魏太後確實是我兄弟二人的長輩,可是您別忘了,這世間死掉的皇帝、皇子、皇室血脈可是多不勝數。”
“太後娘娘無子伴身,需陛下奉養,如今皇宮出事,不正是太後和您為陛下分憂的時候嗎?
難道太後娘娘覺得自己管著後宮卻不想從庫中出錢?不過本王記得這不是國庫撥過去的錢嗎?”
溫棠對太後了解不算深,卻知道這個女人很愛錢,直接點中了魏相心中的在意的地方。
對魏相而言,一個梟雄,除了大兒子之外,二兒子和女兒都不勘大用,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殘酷的折磨。
這些年他不過是偏心大兒子一點,小的就不斷的生事,簡直是想要把他氣死的節奏,又想起他們給自己找的麻煩,臉直接黑了。
見魏相黑臉,溫棠可沒有打算就此罷休,反而笑道:“如今在位的是陛下,有句古話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你是陛下的臣子,如今管著啟朝的是陛下不是太後,做了太後還不想負責,實在是異想天開。”
“還是說太後娘娘不想利民?這若是被那群禦史知曉了,肯定要大參太後和魏家一本呢。”
溫棠此時的嘴巴就像是機關腔一樣,說起話來就沒有個歇息的瞬間,叫一旁的沈嬌嬌看的滿眼驚訝。
畢竟沈嬌嬌以前接觸過的溫棠都是溫文爾雅的,如今這樣咄咄逼人的,真是從未見過。
可是她莫名覺得還是這樣的溫棠更加帥氣,光看他懟魏相的那個氣勢,心裏就覺得舒爽。
當然有這個想法的可不止沈嬌嬌一個人,顧炎看見魏相吃癟,隻覺得自己心情舒暢了,他對溫棠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過猶不及,溫棠才閉上嘴。
倒是魏相此時是真的憋屈,他一個做臣子的,如今還沒完全撕破臉造反,溫棠這番話直接將他壓得抬不起頭來。
眾人見他胸口起起伏伏,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心情更加美好了。
“好好好,是微臣多管閑事了,不過皇上若是不喜歡,老臣不管就是了,依臣看!臣年事已高,還是早早告老還鄉的好,也算不礙陛下和三王爺的眼!”
魏相當然是不可能真的致仕,大家都心知肚明,顧炎也不肯開口挽留,見自己的威脅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魏相拂袖而去。
回到相府後,魏相怒氣衝衝,一腳踹開了房門,“砰!”
“這顧炎當真是不給老夫留半分情麵,大概是忘了,當初是誰力挺他當上這個皇帝的。如今他背信棄義,置魏家不顧,當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魏相雙手叉腰,在屋子裏破口大罵,得虧這院子裏的都是自己的親信,否則這字字句句可都是謀逆,單拎一條出來,就夠他喝一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