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壓抑的空間,葬花鬆了口氣,拉過葬月好奇的問:“剛剛是怎麼回事?你這樣那樣的,然後小王妃突然讓你後退,你就頭也不回的跑了,再接著就是那漫天的血紅大網,給咱講講唄。”
他手舞足蹈的比劃著,臉上還掩飾不住興奮的光彩。
葬月難得勾起一抹笑痕,頗為得意的說:“本少是得了小王妃的授意。當時塗月靈喝止了她繼續向前,她隻能讓我去完成她未完的步法。”
“啊?她怎麼不授意我?”葬花有些吃味的怪叫,“我也沒得罪過她呀。”
說起來流音島六大主事,三葬三孤還真是涇渭分明,葬字輩的三人都對阮汐靈極有好感,孤字輩的恰恰相反,個個都對她持有偏見。
而葬花無疑是挺阮汐靈的那一派,雖然不似葬月一般對她死心塌地,但也絕對算得上是忠心耿耿。
現在一聽聞她的區別對待,心裏有些發酸,臉也垮了下來。
葬月同情的看著他,淡淡安慰道:“你才與小王妃相處多久?本少可是自打她跟在主子身邊就一直是她的貼身暗衛,與她早就配合默契。”
葬花心裏還是有點發酸,撇了撇嘴道:“這不是配合的問題,是偏心的問題!要不為什麼大帳中那麼多人她不選,就偏偏選了你?上陽真氣是你得的吧?丹田守護是你得的吧?就連每次出戰,你得的丹藥都比旁人多。”
葬月嘴角輕抽,無語的道:“什麼叫偏偏就選了本少?她的手勢暗語可不是比給本少一個人看的吧?可隻有本少懂了她的意思。這你也能怪她偏心?”
緩了緩,他又繼續說:“本少得上陽真氣的時候,你還在島上;丹田守護那是在救本少的命;至於丹藥,嗬嗬…也不知道是誰嫌棄小王妃煉製的丹藥是糖丸,懷疑功效不說,還跑去找孤寒驗丹。”
他隻想著是他如何得了好,怎麼不想想他自己付出了多少信任?
葬花理虧的撓了撓頭,“咱那不是以前對小王妃不了解嘛!從今兒開始,我也和你一樣,做小王妃的狗腿子去。”
接著他又賊眉鼠眼的幹笑了兩聲貼過去,“給咱說說什麼手勢暗語唄?這萬一哪日你忙,小王妃身邊沒有幫手哪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葬月沉吟了片刻,倒也沒瞞他,擺弄著雙手一邊變幻手勢,一邊解說。
這邊如何且不說,單說大帳裏對峙的二人。
風翳見所有人都離開了,一把將阮汐靈鎖進懷裏,軟著語調解釋:“我還不是為了你?否則塗月靈也未免太逍遙了。”
設身處地的想想,他是能理解她的憤怒的,今日若身份互換,他會比她更怒,活吃了她的心都有。
阮汐靈冷笑了數聲,一把推開他,指著自己的鼻子說:“為了我?我讓你去冒險的?我讓你去抓塗月靈的?我讓你去搏命的?風翳,你這不是疼我,是害我!”
怒火燒紅了她的眼,平素裏的頑皮可愛全都不見了,此刻的她就像是一顆易爆的炮竹一般,沾火就著。
風翳看著她怒火衝天的模樣,眸子裏卻溢滿了溫柔寵溺,重又拉過她,好聲好氣的說:“我做事你還不放心?本王既然敢為,自是有萬全的把握。不惱了好不好?”
阮汐靈被他強按在懷裏,手刨腳蹬的掙紮,奈何力氣和修為都比不上他,根本撼動不了分毫。
“風翳,你特麼就是個混蛋!”她氣急敗壞的怒吼。
一語說完,她發泄一般狠狠咬在了男人的肩膀上,貝齒隔著薄薄的衣料用力摩擦,直咬到牙齒酸疼她才鬆口。
“嘶”吃痛的風翳倒吸了一口冷氣,修長的指尖輕拂過她垂落的長發,縱容著她宣泄自己的情緒。
“下次不會了,乖,別生氣了。”他耐著性子哄,白皙的手指擦淨她額上的灰塵,眸中劃過心疼“她讓你跪你就跪,怎麼這麼傻?”
那時他正竭盡全力在解被封印的三魂,看到她跪下的那一刻,他憤怒的想殺人,可封印沒衝破,身體完全不受控製,隻能眼睜睜看著她三步一叩承受屈辱。
阮汐靈怒火來的快去的也快,磨完了牙憤怒的情緒消減了不少,不過語氣還是很差,“我有的選嗎?難道讓她將你給大卸八塊了?”
當時她確實別無選擇,不過也將計就計成功將塗月靈給穩住了。
風翳額角滑下數道黑線,輕挑起她的下巴問:“本王在你眼裏就那麼沒用?”
“你有用讓她控製了?你有用讓她把你抓出五個血窟窿?你有用讓她用你的手差點宰了葬月?”阮汐靈發出一連串的反問,眼神中透著鄙視。
她一邊說,一邊撕開他的半邊衣袖,看著肩頭那胡亂包紮的傷口,眸光一暗,心尖上驀然如針刺一般,疼了起來。
風翳阻攔不及,心疼的道:“你怎麼把衣服給撕了?說一聲,我脫了就是!”
這件袍子可是她親手所做,他喜愛的不得了,就這麼被她給扯掉了一支袖子,他別提多心疼了。
阮汐靈橫了他一眼,“不就一件破衣服嗎?人重要還是衣服重要?”
她強勢的把他推坐到椅子上,輕手輕腳的解開包紮的破布條,肩頭上立時露出五個猙獰的血洞,看的她心尖一顫。
隨手從空間中取出急救藥箱,又是消毒又是上藥的忙碌了起來。
“人重要!可衣服也重要!”風翳緊著眉心,心疼的將落在地上的一支袖子捧在手上,要求道:“回頭幫我縫好了!”
他反常的行為終於引起了阮汐靈的注意,上藥的動作稍頓,疑惑的問:“啥時候變得這麼節儉了?莫不是軍備吃緊了?”
對於她的不解風情,風翳感覺一陣心塞,單手撫額道:“放一百二十個心,就是再打上十年八載,軍備也不會吃緊!”
流音島建立千年,攢下的家當別說隻是供應一年多的戰爭,就是再熬上個一百年,也不會被掏空。
他是心疼她親手做的衣服啊!
“那你還在乎一件破了的衣服?”阮汐靈糊塗了。
平日裏他被人碰到一片衣角,衣服都會丟了,今天怎麼轉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