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十一的眼裏,你就真的隻是燕王妃。但是在父皇,以及我們的眼中,你擅長杏林之術,還擁有常人無法企及的特殊能力,最關鍵的是,你能醫治千百年來,一直都沒人能夠治好的絕症。”
楚秋城說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何沉煙,語氣森冷。
“當然,這些都是好事,但是要是放在齊王等人的眼中,你的那些能力就成為了爭權奪利的棋子,而且你長得還……”
“咳咳!”
楚秋城話還沒說完,就被蕭稚打斷。
抬眼一看,發現楚驍的雙眼正在盯著他,眼神淩厲。楚秋城明白其中利害,馬上閉上了嘴。
楚驍心情不悅,立即轉移話題,說:“那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不過眼下,靖王你應該先多擔心擔心自己。現在齊王的人在四處打聽你之前的事情,如果被他知道了,或許會故技重施,鬧得大羲國人盡皆知。到那個時候,就算是父皇,也保不了你。”
之前的事,其實指的就是楚秋城給楚驍下毒的事情。
親子之間相互殘害,既是大罪,又是玷汙門楣的醜事,何況還是皇族。
如今知道這件事的,隻有當時在場的太醫,燕王府的楚驍他們,以及楚朝暉和劉晚廷。
“我的母妃自然是不會說出去,太醫那邊我也還握有把柄,不用太過擔心,但是……”
楚秋城眉頭緊蹙,內心的糾結和遲疑顯露無疑。
半晌,他才長歎一口氣,說:“京城的產業讓給了你們,就算我不多說,也始終是一件瞞不住的事。齊王或許應該就是聽說了這件事,所以才認為我這邊有機可乘,他能夠撬動我的地位。”
何沉煙聽著,覺得楚秋城話裏有話,立刻說:“那塊地皮肯定是不能還給你的,說說可以,但是不要妄圖在這占我們便宜啊。”
那麼多錢,她不可能為了幫楚秋城,就拱手讓回去。
楚驍和蕭稚被何沉煙的腦回路給逗笑了。
楚驍淺淺地笑著,捏了捏何沉煙的手心:“你擔心的事情,還真是與眾不同。”
“你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何沉煙享受著楚驍的親昵,卻也覺得這話有哪裏怪怪的。
蕭稚習慣了這兩人之間的氛圍,而且是他大哥大嫂,他也不覺得有啥,但是楚秋城還是頭一回看見,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酸溜溜的。
“你們注意一點影響,這裏還有我這個外人在呢。”
“那又如何,這可是在我家。”何沉煙眉毛一挑,挑釁道。
楚秋城一口氣憋在胸口,無法發泄,隻能繼續剛才的話題。
“就在方才,方誌安一直明裏暗裏打探我在這段時間有沒有發生一些事,雖然他極力掩飾,但是那種窺探人心的欲望,終究是蓋不住的。”
一想到方誌安那張偽善的臉,楚秋城就覺得心裏不暢快。
而何沉煙卻一點都沒有發現,楚驍無奈地搖了搖頭,對她說:“你當時隻顧著吃去了,而且方誌安一直都是話裏有話,不認真去思考,當然不易發現。”
“這樣啊……”何沉煙有些失望,覺得自己錯過了一出大戲。
“而且方誌安的有些話,其實是在你離開之後,他或許覺得已經是時候了,這才逐漸顯露出他此行的目的。”
“那你們之後呢,還要商量什麼?”何沉煙問。
“之後啊……”楚驍看向楚秋城,問他,“這件事本來就是因你而起,你現在可有對策了?”
“當然。”楚秋城的回答十分自信,“十五那天,齊王不是邀請我們去他的府邸向你祝賀嗎?既然他不仁,我就不義,到時候我假借醉酒鬧他一鬧,說些與事實有所差池的話,把他引到另一條路上……”
“任人宰割。”
楚秋城說著說著,表情和語氣逐漸變得陰險可怖,何沉煙不自覺地往楚驍的身邊靠了過去。
等到楚秋城離開之後,何沉煙才問楚驍:“你當真要配合他?”
楚驍目光深邃,若有所思。
“若是配合他這一次,倒也並無不可。隻是……”楚驍猶豫著,目光落在何沉煙的身上,說,“隻是這其中說不定會有其他變故,我害怕到時候你會碰到危險,而我不能及時到你的身邊去。”
齊王是個危險人物,及時按住他行動的苗頭確實理所應當,但是如果因此讓何沉煙置身於危險當中……
楚驍一想到之前他的王妃因為他的一次失誤,獨自麵前雅鄉大將恩圖的時候,那隻垂在身側的手,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
“呼……總之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會處理,你不用擔心。”
楚驍露出一個足以讓人安心的微笑,但是何沉煙總覺得他有事情沒有和自己說。
她伸手拉住了楚驍的手,看著楚驍的眼睛,認真地說:“那你有事情一定要告訴我,不要什麼都自己抗,我也很厲害,你知道的。”
能被自己的心上人這樣關心,楚驍的心頭湧上一股暖流。
他輕輕地將何沉煙擁入懷中,目光堅定,鄭重地在何沉煙的耳邊“嗯”了一聲。
回到靖王府,楚秋城坐在書房裏,開始翻閱一些書信。
杜瑩瑩從門外進來,也不敲門,一進來就質問楚秋城:“你方才幹什麼去了,大早上就出門了,怎麼直到現在才回來,是不是又去外麵鬼混了?”
楚秋城真的煩不勝煩,想到之前在燕王府,看到楚驍和何沉煙那般親密,自己家中的這個人卻對自己這般冷漠猜忌,巨大的差別讓他更加惱火。
見對方一直不回答,杜瑩瑩憋在心中的火氣一下子就竄了上來。
她幾步走到了楚秋城的身邊,看也不看書桌上的書信到底寫了些什麼,一把奪過來之後,伸手就要撕。
“你幹什麼!?”
楚秋城大喝一聲,抬手將書信奪了回來。
杜瑩瑩看他如此寶貝這些書信,認定其中一定有貓膩,便扯著嗓子大聲喊:“這些是不是哪個勾引你的狐媚子寫來的?!我就知道你平日出去肯定沒什麼好事,果然是背著我在外麵有人了!”
“你在胡說什麼?我這都是正事,你不要無理取鬧。”
這些書信都是很重要的線索和證據,楚秋城當然會把它們當成寶貝。
但是杜瑩瑩不知道,她的心裏已經認定了楚秋城在外麵有人,而且現在連遮掩都不遮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