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宋夏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何沉煙的動作,整個手臂就像被人卸去了一般,酸脹痛麻一齊上頭,空空如也的手不受控製地蜷縮了回去。
緊接著,像是不夠似的,何沉煙的雙手又是一抖,楚驍和蕭稚同時聽到一個清脆的響聲,像是利刃出了鞘,卻隻見何沉煙的手中突然多出來三把鈹針。
這個聲音令人頭皮發麻,而接下來何沉煙的動作,更是驚世駭俗。
“唰唰唰”三聲連響,宋夏一個驚呼還未收聲,緊接著四肢又傳來劇痛。
之前尚且還隻有一條手臂無法動彈,現在好了,何沉煙從他的麵前閃過,三束白光差點閃瞎了他的眼,其餘的腿腳也都被卸了力氣。
“嘶——”蕭稚倒吸了一口涼氣,楚驍也有些目瞪口呆,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兩人就這麼同情地看著躺在地上抽搐的宋夏,頭頂發涼。
“娘娘,你這是用了什麼?麻沸散嗎?”蕭稚忍不住好奇,但是仔細一想,剛才也沒有聞到空氣中有任何味道啊。
“不是麻沸散,是針。”何沉煙揚了揚手中的鈹針,蕭稚疑惑地接過去,借著急不可見的光線仔細觀察,發現這針反射出來的光和剛才的別無二致。
此時宋夏還躺在地上“嗷嗷”叫喚,蕭稚想過去踹他一腳,讓他安靜一點,卻發現自己的腳先碰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與此同時,宋夏又開始使勁叫喚了起來。
“這是什麼?”蕭稚伸手去摸,然後摸到了一個和另一隻手一模一樣的東西,心中了然。
“娘娘你是把針刺入他的身體了?妙啊!”蕭稚毫不吝嗇地誇獎道,而楚驍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話,他已經意識到了這個攻擊的不簡單。
何沉煙笑眯眯地接受誇獎,讓蕭稚拿盞燈過來。
現在已經過了一天中最昏暗的時候了,月亮已經悄悄爬上了枝頭,但是人類的眼睛還是無法完全看清。
“幹什麼那麼麻煩,直接把他拖過去不就行了?”說著,蕭稚就要提著宋夏的腳,何沉煙趕緊把他攔了下來。
“誒等等,現在還是先別動他了,一會真把他的腿卸了可就麻煩了。”
何沉煙語出驚人,蕭稚半信半疑地拿了一盞燈過來,走過來一看,頓時覺得手腳冰涼。
“這也太慘了吧!”看著宋夏的手肘和膝蓋處,全都刺入了一指寬的針,難怪他剛才忽然就動彈不得了。
光是看著,蕭稚就感覺關節好痛。
剛才那麼昏暗的光線,何沉煙到底是怎麼在一瞬間找到宋夏的關節的?
“這個很簡單,熟悉人體結構,看清楚他的動作就行了。”何沉煙說得輕鬆,實則執行起來異常困難,需要極好的動態視力和速度才能辦到。
最後蕭稚拿來的麻繩,確定了宋夏無法再逃脫之後,何沉煙才把刺入他四肢的針給取了出來。
本以為又是一副血腥的畫麵,但是神奇的是,那四根針竟然沒有沾上一點血跡,惹得蕭稚驚呼出聲。
宋夏被捆成了一個球,咕嚕嚕滾到了楚驍的麵前。
盡管手腳還沒有恢複,但是依舊不妨礙他叫囂。
“王爺,這裏可是西緬使臣的府邸,您這樣做,不但不合規矩,而且會動搖兩國的友好關係!”
楚驍坐在石凳上,就算是如此簡陋的環境,他仍然霸氣十足,威風凜凜。
“你現在已是半個階下囚,因為你剛才聽到了不應該聽到的東西,還妄圖對燕王妃出手,任何一點都洗刷不了你身上的罪孽。”
此話一出,剛才還在囂張的宋夏愣住了,隨即反應過來,知道自己上當了。
是說呢,他們怎麼會在大庭廣眾之下,隨隨便便商量這麼重要的事情……宋夏懊悔,竟然被一時的利益衝昏了頭腦,他就不應該留下來偷聽的。
“既然你現在已經知道了,那就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了。”楚驍說完,朝蕭稚使了一個眼色,蕭稚意會,準備把地上的宋夏提起來扔回燕王府。
“不,我也是西緬的使臣,你們不能這樣做!”宋夏掙紮著嘶吼,引來了還在忙活的盧卡斯。
宋夏看到盧卡斯,仿佛看到了救星:“盧卡斯!”
盧卡斯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馬上問楚驍他們:“燕王殿下,不知我的義兄犯了什麼錯,能否先行鬆綁,我們再好生商談?”
他的手上還沾著各種香料,袖子也挽了起來,一看就是還在忙活著做飯的事情。
看到自己的義弟開口為自己解圍,宋夏已經有了十足的底氣,又對楚驍說:“殿下,在下剛才隻不過是一時糊塗,隻是想從王妃娘娘的身後離開,並不是要對她動手。”
有人為自己撐腰,宋夏開始編造謊言。雖然他知道這樣根本騙不過楚驍他們,但是隻要盧卡斯相信就行了。
“你要對王妃娘娘動手?”盧卡斯不敢相信,看著宋夏那種無辜的臉。
從盧卡斯出現開始,囂張的宋夏就立刻擺出了一副無辜白蓮花的表情,不知道的,還真會以為楚驍等人在欺負他。
“燕王殿下,恕在下鬥膽,請問您到底是為何要把在下的義兄綁成這樣?”盧卡斯一臉正直,真的像是幫理不幫親,如果何沉煙他們不知道他對宋夏存在懷疑的話。
“本王方才正與沉煙、蕭稚,一同商討關於國師之事,這本就是事關我大羲國命脈的大事,當然不能說與旁人聽。本王以為你這府邸守衛森嚴,況且當時,本王已經命蕭稚把旁人清除,誰料,你這義兄竟然躲在草叢中偷聽我們的談話。”
楚驍一字一句,說得非常清楚,且挑不出錯,雖然嚴重誇大了國師對於大羲國的作用。
麵對如此壓力,宋夏卻說:“當時在下確實因為一些小事,呆在草叢當中,但是沒想到今日陽光正好,我便不知不覺睡了過去,沒有注意到燕王殿下。”
為了表現出懊悔,他說話的時候還刻意長歎了一口氣,臉上盡是痛苦的表情。
然後他又突然抬起頭來,向楚驍保證:“在下真的隻是睡著了,並沒有聽到任何其他的聲音,我起來之後也立刻被發現了,當時殿下應該已經沒有說話了!”
借口倒是找得像模像樣,楚驍挑眉,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又說:“即便事實真的如你所言,但是這麼重要的機密,定然是要好好保密才行……”